沈恬看着眼前一切,眼中满是震撼。
七位宗师联手来犯,竟无一人漏网。
他对江家的真实实力,顿觉深不可测,如渊似海。
与此同时,大宋皇宫,垂拱殿内——早朝尚未开始,殿中气氛却已压抑至极,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大宋皇帝赵祯端坐龙椅,身披明黄龙袍,神情平静,看不出丝毫异样,一如往常。
“有事启奏,无事散朝!”殿前太监赵公公一声尖细的传唱在大殿中回荡。
金殿之内霎时鸦雀无声,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群臣垂首肃立,目光低敛,却暗中用眼角扫视彼此,气氛凝重如铁。
“臣有本奏!”
左都御史李廉往前一步,手执象牙笏板,声音清越。
“李卿何事?”赵祯微微前倾,语气平和。
“臣弹劾江南总督沈恬,专横跋扈,擅自调动军马,清除异己,形迹已近谋逆,请陛下明察!”
李廉面色凛然,双目如炬,仿佛肩负天下正道,不容奸佞存身。
“哦?竟有此事?”
“当真如此?”
赵祯眉峰微蹙,语气中带着几分疑虑:“沈恬乃朝廷重臣,素来稳重,此事可有差池?莫非是误会?”
“官家明鉴!”李廉声调陡升,“沈恬已将江南盐运使林正东拘押,盐司上下官员十去其九,尽数下狱,动用酷刑逼供。
顺之者生,逆之者囚——此等行径,已近乎无法无天!”
他顿了顿,语意愈发沉重:“按我朝律令,江南驻军唯有遇重大变故,总督方可临时节制。
如今沈恬竟视兵权为私器,若人人效仿,岂不酿成割据之祸?眼下两州之地,只知有沈恬,不知有朝廷,更不知有君上!”
字字如刀,直指权臣僭越、包藏祸心。
“启禀陛下,臣亦有要事陈情!”
话音未落,右都御史秦云出列躬身。
李廉脸色微变——此人向来与自己政见不合,处处针锋相对。
虽同为正二品大员,但大宋尚左,李廉以左都御史身份入阁议政,地位略高一筹,常压秦云一头。
不待李廉开口,秦云已然朗声道:“据臣所查,此事实情与李大人所言大相径庭。
沈恬非但无罪,反而是功在社稷!”
“呵!”李廉冷哼,“秦大人如此力保沈恬,莫非二人早有勾连?否则怎为其张目至此?”
“案情未明,李大人便妄加揣测,扣以通敌之罪,是否心虚所致?”秦云毫不退让,直言反击。
他虽位次稍低,却非任人揉捏之辈。
更何况,今日之事或可成为扳倒李廉、跻身内阁的良机。
如此契机,岂能袖手旁观?
“血口喷人,辱及士风!”李廉怒极,脸色铁青。
他心知肚明,秦云一旦开口,便再难阻止。
两人素来水火不容,根本不在一处心思上。
“够了!”一向宽厚的赵祯终于出声,“议事论政,不可攻讦他人,各陈其理即可。”
“是,官家。”二人齐声应诺。
秦云整了整衣冠,继续奏道:“前些时日税银被劫,沈恬当日即展开追查,终查明真相:原是林正东勾结漕帮金陵舵主,合谋劫库,图谋不轨。”
“更令人发指的是,林正东竟暗中对沈恬投毒,欲使其暴毙,造成畏罪自尽之假象——此等卑劣行径,简直与盗匪无异!”
秦云言辞激愤,并非作态。
堂堂二品大员,竟行下毒暗害之举,已严重悖逆官场伦理。
闻言,殿中诸臣无不色变。
若无确凿依据,秦云断不会公然指控。
今日你可毒总督,明日便可毒宰辅,甚至觊觎君侧……此风一开,人人自危。
官场之争,贵在守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