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环视孔家众人:“都听好了:大夏律法面前,人人平等,没有圣人后裔,没有衍圣公,只有嫌疑人和证人,配合调查,或可从宽,阻挠执法,罪加一等!”。
孔家众人全傻了。
一千八百年了,哪朝哪代不是对他们客客气气?就算皇帝亲至,也要下马步行,恭恭敬敬。
可眼前这些当兵的……他们真的敢!
“带走!”,赵盛下令。
士兵上前,两人一组,开始将孔家男丁押走。女眷则被女兵带往后院集中看管。
哭喊声、叫骂声、哀求声响成一片。
孔胤植被两个士兵架住胳膊时,终于回过神来,嘶声喊道:“我要见夏皇!我要告御状!你们这是要毁了中国文脉!天下读书人不会答应!”。
卢文绾走到他面前,平静地说:“孔胤植,你很快就知道,天下到底是谁的天下”。
孔府的清查工作持续了整整三天。
卢文绾带来的两百名官吏,都是政务院司法司、户部、刑部的精干人员。
他们分成十几个小组:文书组清查历代档案账簿,田亩组统计土地兼并情况,刑案组整理私刑记录,财物组清点库房……
每天都有新的罪证被整理出来。
第三天下午,孔府大堂被改成了临时公堂。
殿内燃着八个炭盆,却依然驱不散那股寒意——不是天气的寒冷,而是人心看到真相后的寒冷。
卢文绾坐在主位,赵盛坐在左侧,右侧是十余名官吏组成的陪审团。
殿外,数百名曲阜百姓被允许进入围观——这是卢文绾特意安排的。
“带孔胤植”,卢文绾声音平静。
孔胤植被押上来时,已经没了三天前的威风。
他面色灰败,官服皱巴巴,但眼中还残留着一丝倔强。
“孔胤植”,卢文绾翻开第一本卷宗,“崇祯三年,兖州大旱,颗粒无收,你孔家以三斗粮换一亩地的价格,兼并良田两万七千亩,可有此事?”。
孔胤植昂头:“那是灾民自愿卖地,公平交易!”。
“公平?”,卢文绾冷笑,“来人,带证人”。
四个衣衫褴褛的农民被带上来,一进殿就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青天大老爷!为我们做主啊!”。
“那年我家六口人,都快饿死了,孔家说三斗粮换一亩地,我不肯,他们就说‘不卖地也行,欠的租子现在交’——可那年根本没收成,哪来的租子啊!”。
“我爹就是被他们逼得上了吊!”
“我媳妇……我媳妇为了换口吃的,被孔家的管家……糟蹋了!”。
哭声震天。
围观的百姓中,有人已经开始抹泪——他们中很多人,都有类似的遭遇。
孔胤植脸色发白,强辩道:“荒……荒唐!这些人定是受人指使,污蔑我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