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万岁!”
声音汇聚成一片,响彻整个紫宸殿。
那些原本还心存侥幸、或者死忠于景帝的少数大臣,纵有千般不愿,但他们的家人今日都在此参加宫宴,他们也只能面色惨白地跟着跪下,不敢再有丝毫异议。
赵樽站在大殿中央,沐浴在各种或敬畏、或恐惧、或讨好的目光中,神情依旧冷峻。
他瞄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皇宫侍卫和暗卫,轻叹了一声。
这样的结果在他的预料之中,只是可惜了那些无辜的侍卫。
赵樽一步步走向御座,看着瘫软在上面的景帝,声音不带丝毫感情:“陛下,听到了吗?这是民心,亦是天意。拟诏吧。”
景帝浑身一颤,看着赵樽那双深不见底、杀意凛然的眸子,再看看殿下那些浑身颤抖、瞬间倒戈的臣子,以及殿外那些虎视眈眈的新军和亲卫,最终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他无力地挥了挥手,牙齿还在嗑得咯咯响,嘶哑道:“拟……拟诏……朕……禅位……”
大局已定!
那先前想着到万不得已,他就与赵樽商量各自为王、分治天下的念头,在眼前“一边倒”的情景下,甚至都不敢冒出来。
躲在旁边柱子后的太监总管李忠心,颤巍巍的走出来草拟诏书,所有的三书六部都在场,自然省了许多麻烦,一致通过。
李忠心当众宣读了禅位诏书后,一切尘埃落定。
赵樽手握诏书,给亲卫递了个眼色,老孟和大九立刻上前,开始有条不紊地安排后续事宜。
接管皇宫各处关键城防,清点人员,安抚受惊的妃嫔宗室。
大九拿出一份名单,朗声念出他上朝的这些日子,收集到的那些早已有投诚之心、或可争取的大臣名字,让他们协助稳定局面。
至于先前那些冥顽不灵、明显不愿合作的前朝重臣,则被亲卫们毫不客气地“请”了下去,暂时关押,以防他们在新朝中暗生事端,影响新朝稳定。
“老孟,李忠心熟悉宫中事务,抓着他帮你们一起处理,能快上许多。”赵樽对老孟吩咐道。
早已吓得瘫软在地的李忠心闻言,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磕头领命。
迅速将一系列善后指令下达完毕,确保皇宫局势已在掌控之中,赵樽一直紧绷的心弦才稍稍放松。
他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腰间挂着的那个小巧对讲机。
此刻,他最想听到的,是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声音。
他按下通话键,沉声道:“丫头,宫里事毕,一切安好。等我回来。”
这句话,通过电波,瞬间传到了京城的赵家宅邸。
不仅韩蕾床头的对讲机响了起来,院子里刘伯、以及几名留守亲卫腰间的对讲机,也同时传出了赵樽那沉稳有力的声音。
“成功了!王爷成功了!”
“啊——太好了!”
院子里,原本因为王妃生产而一片凝重紧张的气氛,瞬间被这巨大的喜悦冲破,众人忍不住放声欢呼,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刘伯也是心中一松,老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神色。
产房里依然传出韩蕾的呼痛声,这份喜悦仅仅持续了短短一瞬,刘伯立刻想起了产房内依旧情况不明的王妃,脸色再次变得沉重起来。
他毫不犹豫地抓起对讲机,用力按下了通话键,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焦急和颤抖:
“王爷!王爷!大事不好!王妃……王妃她下午就提前发作了,一直在生产!可是……可是听里面的动静,情况很不妙啊!王妃叫得都没什么力气了!稳婆说……说是难产!!”
正准备下令详细询问家中情况的赵樽,听到刘伯这带着哭腔的急报,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什么?!”他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如同冰水般瞬间淹没了他!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骤然停跳的声音!
蕾儿难产!
在这个他最需要与她分享胜利喜悦的时刻,她却在生死线上挣扎!
没有任何犹豫,赵樽猛地转身,对刚刚接手皇宫防务的老孟和大九厉声道:“这里交给你们!务必确保万无一失!”
他又猛地看向大十六:“十六!你立刻去太医院,抓两个最好的御医,随本王回府!快!!”
话音未落,他人已如一道离弦之箭,不顾一切地冲出了尚弥漫着淡淡血腥味的紫宸殿,朝着宫外家的方向,狂奔而去。
刚刚取得的皇位,此刻在他心中,远不及产房中那个女子的安危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