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阴元君瑶光神色清冷,周身月华流淌,如同定海神针,将“月影梭”牢牢护住,隔绝了大部分精神污染。她闭目感应片刻,指向一个方向:“那里,有一处相对稳定的‘魂能节点’,似有意识活动痕迹。”
“月影梭”悄无声息地滑向那片区域。那是一个由无数破碎灵魂残片与凝固的死亡法则勉强聚合而成的、如同漩涡般的灰色平台。平台中央,隐约可见一道模糊的、身着古老服饰的女性虚影,正低头啜泣,其哭声蕴含着无尽的悲伤与绝望,正是周围亡魂低语的主要源头。
瑶光示意星舟停下,她独自一人,踏出“月影梭”,周身清辉洒落,如同月下仙子,降临在那灰色平台之上。
她的到来,似乎惊动了那道女性虚影。虚影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而绝美的面孔,但那双眼睛却空洞无神,只有两行血泪不断滑落。
“是谁……打扰亡者的安眠……”虚影的声音缥缈而冰冷,带着浓浓的怨毒。
“吾乃初光净土,太阴元君瑶光。”瑶光声音平和,带着太阴之力特有的宁静之意,“感知到此地尚有灵智未泯,特来探寻。纪元大劫,万灵泣血,或许,我等可寻一线互助之机。”
“互助?”女性虚影发出凄厉的冷笑,“哈哈哈哈……互助?我等早已死去!世界早已崩灭!只剩这无尽的痛苦与怨恨……凭什么你们还能拥有希望?留下来吧!陪我们一起承受这永恒的折磨!”
话音未落,整个灰色平台剧烈震动,周围无数的灵魂残片与怨念如同海啸般汹涌而来,化作无数狰狞的鬼手,抓向瑶光!那女性虚影的气息也骤然暴涨,达到了化神巅峰的层次,带着滔天的怨气直扑而来!
瑶光早有防备,叹息一声:“执迷不悟……”
她并指如剑,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太阴冰魄神光射出,瞬间冻结了扑来的鬼手与怨气,同时口中诵念《太阴净世咒》,清冷的道音如同甘霖,洒落在那女性虚影与狂暴的怨魂之上。
嗤嗤嗤!
怨气在太阴净世咒下如同冰雪消融,那女性虚影发出了痛苦的尖啸,身影变得愈发淡薄。
“不!我不要净化!我只要复仇!复仇——!”她尖叫着,燃烧着最后的怨念,化作一道血色流光,冲向瑶光,竟是要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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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光眼神一冷,不再留手。身后一轮明月法相骤然升起,清辉万丈!
“月华……寂灭!”
无尽月辉如同九天银河垂落,瞬间将那血色流光淹没、净化。女性虚影发出一声充满不甘的最终哀鸣,彻底消散于无形。
随着她的消散,这片区域的怨念似乎平息了不少,但那种深沉的死寂与绝望并未改变。
玉衡仙子从“月影梭”中飞出,来到瑶光身边,神色复杂:“看来,此地并无具备理智的幸存意识,只有被痛苦与怨恨吞噬的残魂。”
瑶光微微颔首,目光扫过这片死寂的冥痕:“或许,曾经有,但已在漫长岁月中被同化或磨灭。此地……已无结盟价值。收集此地的死亡法则数据与空间结构信息,或许对研究归寂之力有所助益。”
就在她们准备返回星舟时,瑶光忽然心有所感,望向冥痕的更深处。在那里,一片极其浓郁的、仿佛连接着九幽本源的黑暗区域,一道冰冷、漠然、远超刚才那女性虚影的意志,如同沉睡的巨龙,似乎因为方才的动静,微微动了一下。
瑶光心中一凛,立刻拉住玉衡仙子:“此地不宜久留,速退!”
“月影梭”化作一道清冷流光,毫不犹豫地调转方向,以最快速度驶离了这片令人不安的死亡星域。
……
初光净土,源初圣山。
林辰几乎同时接收到了来自两支队伍传回的、经过压缩加密的紧急信息。
“械灵废土,存在高度敌对且强大的机械智能文明残留,沟通失败,遭遇强力阻击,已撤退。”
“冥痕之地,无理智幸存者,仅有怨魂残念,深处或有更恐怖存在苏醒迹象,已撤离。”
两条信息,一条预示着潜在的、难以沟通的强大力量(或敌人),另一条则基本宣告了一个火种坐标的失效。
林辰缓缓睁开双眼,眼中并无太多失望,只有一片深沉的平静。
探索未知,本就伴随着失败与风险。星图的补全,火种的汇聚,注定是一条布满荆棘与牺牲的道路。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幅星图虚影,在“械灵”与“冥痕”的坐标上做了新的标记,然后,落在了那个最为遥远模糊的——“源海”。
前路,似乎更加艰难了。
但净土的光芒,绝不会因此而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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