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雪琴看着宋宥凡的背影,狠狠地嘟囔了一句,“拎不清的玩意!”
她的悦希,命怎么那么苦啊!
她转头对着老爷子,不满道,“延庭刚刚还说什么宋家不光彩,难道宋南枝不是宋家人?”
沈老爷子抬眼,“南枝那小姑娘是宋家人没错。”
“可她是受害人!亲爹妈没了,养父母还是那个德行。”
“一个小姑娘,无依无靠的,还不够可怜?”
“可怜?我看她是心眼多!”温雪琴尖声道,“无依无靠就要攀上延庭?”
“她这是处心积虑!”
“咱们沈家这是造了什么孽,沾上宋家就没好事!一个两个的”
“够了!”沈老爷子打断他,脸上带着疲惫。
“我年纪大了,管不了这些是非,儿孙自有儿孙福。”
说完,他缓缓起身,朝着书房走去。
留下温雪琴胸口起伏得厉害,沈卫国叹了口气。
——
舟岛军区,文工团的一个小办公室里。
长条桌周围坐着文工团的几位领导,服装组的负责人。
宋南枝坐在对面。
桌上摊开着几张演出服的样图,今天要最终确定一下。
“宋南枝同志。”
“我好像记得之前在海城,你家里是资本家的背景吧?”
“那种环境,接触的都是些资产阶级的审美趣味。”
“你现在设计的这些,虽然做了改良但那股‘讲究劲’会不会带进来?”
“影响到咱们文工团朴素的革命风貌呢?”
这话一出,屋子里顿时安静了几分。
几位领导交换了一下眼神,没人立刻说话。
宋南枝握着笔的手顿了一下,指尖微微用力。
这个问题有点刁钻,直接上升到了思想觉悟的高度。
在这个年代,足够压死人。
“这位同志提醒的很及时。”她声音平稳。
“正因为我曾在那样的家庭环境下生活过,才更清楚什么是脱离群众的‘讲究’。”
“什么是不该要的,什么是我们应该坚持发扬的。”
她目光扫过在场的人,“我设计的这些改动,前提是不增加额外的开销。”
“用的都是仓库里现有的,最普通的料子。”
“如果非要把让衣服更合身,让人更精神,也归结于资产阶级趣味。”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咱们文工团的同志,只能穿得松松垮垮、邋里邋遢?”
“才算保持朴素的革命风貌?”
这番话,刚才质疑她的那位同志被噎得满脸通红。
一个年长的领导清了清嗓子,打圆场,“宋同志所得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