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季梆铁透过窗看着楼下,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胡三娘的本事,他心里十分清楚,堪称赌遍长安无敌手,这高长文……完了!“考虑个屁!”高长文也按耐不住了,迫不及待地拍桌叫道,“少在这儿磨磨唧唧的,赶紧开盅!”他此刻对高阳已是盲目的崇拜,见胡三娘一再拖延,只当她是心虚。胡三娘被高长文这么一呛,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那副妩媚模样。这时。“且慢!”人群之中,一道略显颤抖的声音忽然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面色苍白的青年挤了进来,他手中紧紧攥着一张银票,出声道。“我……我也要押!”“在下赵铭,愿以全部身家三百两,跟随高二公子押注——豹子,三个四!”轰!此话一出。现场顿时一片哗然!“高长文押一万八千两也就算了,这哪来的小子也掏出三百两押具体豹子?”“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比一个敢赌!”“这赵铭我认识,城南赵家的独子,家道中落,听说被人陷害,祖宅都抵押出去了,老婆也要没了……”高长文也愣住了,上下打量着赵铭:“嘿,你小子倒是鸡贼,眼光不错,但这三百两可不算小数字,你就不怕输了?”赵铭惨然一笑,对着高阳和高长文深深一揖:“不瞒高二公子,在下被奸人所害,眼下已是走投无路,家中祖宅抵押殆尽,就连妻女都要被奸人所占。”“这三百两,是在下最后的希望。”赵铭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孤注一掷的光芒:“这几日我在青云坊,从五百两输到只剩这些,深知十赌九输的道理。”“但今日见高二公子请来高手砸场,在下愿意跟着赌上这一把——要么赢回祖宅,保全家人,要么……血溅这青云坊,也算是个了断!”他转向胡三娘,咬牙道:“胡老板,我能跟着下注吗?”胡三娘先是一怔,随即娇笑出声:“当然可以,开门做生意,哪有把客人往外推的道理?”“还有没有要下注的,大可来押!”胡三娘巴不得多几个人跟着送死,到时候赔得他们倾家荡产,正好杀鸡儆猴!“我押一两豹子!”“我押三两双,几十把都难出一把豹子,这绝无可能!”一时间。围观之人,也有不少前来下注,但金额却都并不大,远不如赵铭。高阳不禁多看了赵铭一眼。这赵铭虽处境窘迫,但眼神清澈,不似奸猾之徒,看来也是真没招了,这才来到青云坊试一试。但还算聪明,知晓跟着他们的机会大一些。“既如此,买定离手。”胡三娘拖长了音调,一双修长娇嫩的玉手,也要朝着骰盅而去,她眼里的笑意,也越来越大!“慢着。”这时。高阳突然开口。胡三娘一听这话,动作骤然僵在半空,看向高阳道:“怎么?难道是公子反悔了?”“若是现在反悔,三娘可以做主,给你们一次重新下注的机会,算是交个朋友。”高阳缓缓摇头,目光透过面具直视胡三娘,“胡老板误会了,我只是觉得既然骰盅已定,结果已出,为了避嫌,这盅……不如换个人来开。”他手臂抬起,不偏不倚地指向一旁看戏的王老八:“就让他来吧。”轰!此言一出,满堂皆惊!胡三娘脸色骤变,心中掀起滔天骇浪,整个人都不淡定了。但她面上不动声色,只是呵呵笑着道,“这位公子,您这又是何必呢?谁开不是一样,难道还信不过三娘我吗?”高阳笑了,开口道:“胡老板言重了,在下并非信不过,只是谨慎起见。”“先前我家二公子连押七把大,结果把把皆输,这其中缘由,我也不愿深究,全当是运气不佳,也相信青云坊开门做生意,讲究的是信誉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