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白本来还在为难,听到江云染主动提出,当即便同意了,宣布了二人平局。从典狱司出来,江云染没有直接回公主府。她先是去了公主府名下的各个铺子里查账,又买了一些用品去了养安堂,好久没见风玄君和苏知书,便想着前去瞧一瞧。轻车熟路地来到养安堂,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吵闹的声音。“你们走,我们养安堂不欢迎你们!”“就是,快点滚!”“走不走,再不走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江云染推开门,看到孩子们围成一圈,一个个如临大敌的盯着面前的君寂言和苏绾清。苏绾清能找到这里来,江云染是有点意外的。她知晓苏知书的身世,也知道苏知书不愿意和苏家人相认,此番苏绾清找上门来,定然是给了苏知书不少难堪。快步走过去,江云染看向君寂言,“谁带你们来这个地方的?”“江云染?”苏绾清回过头,看清来人时心中闪过一抹诧异,很快这抹诧异就变成了愤怒,“是你,是你把我姐姐藏起来的!”“清清,不得对郡主无礼。”君寂言又出来和稀泥。“抱歉,清清不是故意的,只是在这里看到她走失多年的姐姐,一时情绪激动才冒犯郡主,还望郡主不要跟她一般计较。”“我以为经过上次的事情,你能学得乖一些,没想到还是死性不改。”江云染说到刺杀的事情,苏绾清脸色一白,她可没忘了当初自己差点犯下大错,是江云染大人不记小人过的饶了她。否则,苏家满门,都得问责。但一码归一码,江云染放过她的事情她可以用别的来偿还,但今天她姐姐的事情,她必须要跟江云染问个清楚。“上次你放过我,我很感激,我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但这和你私藏我姐姐有什么干系,她可是苏家的大小姐,被你使唤着来这么一个……破地方。”苏绾清说完,还嫌弃地摇了摇头。这幅姿态很快就激起了养安堂众人的怒火。这里虽然看起来不如苏家的高门宅院,但是这里是他们的家,苏知书和风玄君两人就像是他们所有人的家长。突如其来的一个人冒犯了他们的家长还不算,居然诋毁他们的家,这让养安堂的众人都感觉心头别了一口闷气。“你这个贱人,我不允许你这么说!”有个小孩大概是没忍住怒气,抓起一旁的石子就朝着苏绾清扔过去。君寂言手疾眼快地把苏绾清护在怀里,那石子就砸在了君寂言的背上。“你怎么还动手打人呢?”苏绾清看到君寂言挨打,气不打一处来,“还有你说谁是贱人呢,小小年纪就不学好,真是有娘生没娘养!”苏绾清向来莽撞,但这番话属实是有点太狠了。养安堂的孩子们都是孤儿,一听到这话杀了苏绾清的心都有,就连江云染都听不下去了。“够了,苏绾清!”江云染怒道:“不是谁生来都跟你一样,活在父母的宠爱里,我不求你跺善良,但在别人痛苦的时候,别去添一把火也算是一种积德。”“郡主……”君寂言又要为苏绾清开脱。“闭嘴!”江云染第一次对君寂言发火,“苏绾清能有今日和你的偏袒脱不了干系,你如何看待她我管不着,但这里是养安堂,不是她撒野的地方,要是再不滚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要我走可以,我要带阿姐一起走。”“你做梦!”江云染上前一步拦住苏绾清,“只要有我在,任何人都不可能在养安堂带走所有人,他们的确是没有父母,但养安堂是他们的家,你以后要是再不打招呼就闯进别人的家,那就别怪别人朝你动手了!”江云染说的话极有分量,苏绾清还想再说什么,但君寂言已经明白今日是她们唐突,江云染此举也是在救她们,否则,养安堂的众人不会放过她们的。想通了这一点,君寂言朝着江云染点头致谢,转身拽着苏绾清离开了。二人刚走,苏知书才从房间里出来。“给郡主添麻烦了。”苏知书眼中带着一抹歉疚。江云染没说话,招呼着风玄君把带来的东西分给孩子们,安抚了孩子们的情绪,转身带着苏知书回到房间里。坐在桌前,江云染瞧了一眼苏知书。“你之前在苏府潜伏了那么久,她们都没有认出你来,今日是怎么找到养安堂的?”“是我不小心,出去采买的时候和她碰上了,我当时只顾着逃跑,没有注意到我的玉佩掉落被她捡到。”苏知书叹了口气,接着道:“郡主可能也猜出来了,那枚玉佩只有一半,另一半在苏绾清的身上,她就是凭着玉佩知道了我的身份。”“我本来以为自己跑得够快,没想到她居然循着踪迹找到了养安堂,给郡主添了这么大的麻烦,实在是我的不对。”“我不想听这些。”江云染表情严肃。“今日虽然苏绾清咄咄逼人,可从她的言语中我相信你也可以感觉到,她似乎还是在意你这个姐姐的。”“都没见过面,也没有相处过一天,有什么好在意的?”苏知书心中酸涩。江云染不想喝拐弯抹角的兜圈子,直接点出来,“苏绾清对你是没有影响的,但她却知道你的存在,你还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吗?”苏知书猛地抬起头。是了,如果不是父母一直在念叨,苏绾清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存在?怎么会凭借一枚玉佩就知道她的身份。可她明明听到母亲说:幸好当初她死了,否则,会分走清清的宠爱。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江云染站起身来,拍了拍苏知书的肩膀。“你如何去留是你的事情,但我希望你明白,不要因为一时的误会而后悔终身。”“郡主……”“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江云染摇摇头,打断了苏知书的话。“梦里面,我因为别人的挑唆,一直以为我的母亲是厌恶我的,所以我离经叛道,我不听她的话,我觉得反正她也不爱我,随便我怎么好了,然后我跟着外人一起哄骗她,直到我在梦里面被人绑着吊在城墙上威胁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