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时坐立难安,唯有僵硬讪笑。
希望主上看在他可怜模样能揭过这回。
沈棠:“……”
这副模样看得沈棠一肚子火。
扭头用凶悍低沉的口吻跟即墨秋吩咐:“大祭司,你这两天给他开味道最大效果最好的蛊药,盯着他一滴不剩喝下去,他敢浪费一滴,你就跟我告状,这事儿就别想翻篇!”
即墨秋拱手应下:“遵命。”
康时只觉得眼前一黑:“不是……”
沈棠粗声粗气:“不喝蛊药就吃药丸,你选一个!脑子不肯记,那你就用嘴巴记!”
她也是吃过好几顿蛊药的人。
那种滋味真是能刻进灵魂。
“好、好吧。”
康时被凶得立马乖了。
他知道自己再讨价还价真要挨揍的。
沈棠坐了一会儿,揣着残余怒火拂袖而去,离开前还留下一句【叔和睡着就不用打搅他了,我晚点儿再过来瞧瞧】,气得钱邕额头青筋根根暴起。直到她走远,他忿然作色。
“娘的,打情骂俏怎么回事!”
病友康时:“你说什么呢?”
钱邕用搓过趾缝还残留气味的手指指着自己的脸,老大不爽:“老子咋就不配了?”
凭什么这般区别对待?
沈幼梨敢说不知道他还醒着?
她敢亲口承认,他钱叔和还不信呢。
方衍:“……”
钱邕暴跳如雷:“对着老子的脸就说不出绵绵情话是吧?老子的脸是让她yangwei吗?”
方衍:“……”
康时:“……”
这事儿,顾望潮是不是该背锅?
啊不,顾池表示自己不该背这口锅。
要怪也是怪山海圣地那些涉及君臣记载的言灵,诸如【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yin】,又如【妾心剖如丹,妾骨朽亦香】……臣子天天自比妻妾,那是自古有之啊。
又不是他带坏的。
摸良心说,君臣之间怎就不是一种np?
“……似钱将军这般无颜色,一年冷宫三百六十日,人之常情啊。”这仗搁在外界,特别是中部盟军看来,康国是占了便宜的,但站在沈棠立场,康时才是吃大亏,五千精锐折损一半进去,康时等人还差点儿躺板板了,她痛如刀绞,却不得不藏好情绪。她这次亲自过来也是为了慰问探望受伤兵将,安置阵亡将士,亲口允诺更丰厚的抚恤用以安抚军心。
一圈转下来,她也面露疲色。
身体上的疲累、经济上的损失都是小事。
精神上的内耗才是最让她心痛的。
秦礼等人坐镇中军,祈善打发了顾池跟过来,也是借着他文士之道的便利,能
蝗虫卵(上)
沈棠这边并未抓住机会痛打落水狗。
倒不是她善,纯粹是因为没精力。
不计较中部盟军偷袭袁抚郡几处飞地那回,他们跟康国厮杀的一年多能分成三阶段,士气也是一个阶段比一个阶段低。从一开始的略占上风,锋芒逼人,康国防线岌岌可危,再到几处副战场战略失利,盟军主力被逼到揄狄山脉,最后又被撵着打出揄狄山脉,第三阶段,战线已经被康国强行推到盟军诸国境内。
再过半年,春夏秋冬都能凑齐两轮了。
康国这边也实在有些累。
沈棠需要抓紧时间整合兵力,巩固战线,将这口气缓过来,一时半会儿顾不上盟军。
盟军却没因此而心生庆幸。
战线都被推到自家了,有啥好庆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