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没到大年初二呀,大包小包的。”
这满满一板车的稀罕货,让姨娘们艳羡不已。
收到这么多东西,付家要过个肥年了。
“也不是年节才能走亲戚,这几年都没回姥姥姥爷家,这次补上,初二再论初二的。”
宋铁拍了拍老兔的屁股,马车轱辘向前,几人看着马车越来越小的背影,嘴里啧啧感慨。
上次付秋兰为了借钱,走了快一个小时的路程,马车半个小时就要到了。
昨天接到付秋兰电话,说今天要回来看看,付兴邦就激动得睡不着。
这傻闺女这么些年在外头吃了多少苦,他不是不知道。
只是自己儿子不让接济这个苦命闺女,当年赶她出门的时候话说得又绝,要是自己主动去帮忙,那不显得自己太便宜么。
这次这么郑重其事,闺女一定是有过不去的坎,所以付兴邦就找个借口把儿子打发到镇上办事儿去了。
“老家伙,你说秋兰这次回来,是不是有点啥事儿,是不是得去买点菜?”
姥姥郭献珍在外头洗完衣服,擦擦手,推了一下躺在床上的付兴邦。
“要是没事儿她还知道回来?买买买,买个屁!那赔钱货还得咱买菜?!家里逮只鸡杀了得了。”
付兴邦假装不耐烦地翻身,
“可是这鸡,我也不会杀啊。”
知道自家老伴是个什么货色,郭献珍轻声笑了笑。
“我来杀,还没过年呢,这回来一趟都事儿事儿的。”
付兴邦不耐烦地起身,进厨房拿了菜刀,朝鸡舍走去。
很快,里面就传来母鸡们慌张的声音。
马车轮子在大院门外停了,有人在外头拍大门。
“姥姥!姥爷!我来了!”宋铁在门外大声呼喊。
“哟!大外孙!”郭献珍迈着急步,冲到门口拉开大门,一把抱住比他高了一个头的大外孙。
“铁子来了啊!让姥姥看看,哟!这么高这么壮了!”
宋铁的灵魂是个四五十岁的老人了,一下子被其他人这么抱住,有些不自在,但是一想这拥抱自己的老人,十几年后就不在了,也就没有挣脱这已经有些无力拥抱。
知道亲人的死期,对人来说也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
“妈。”
付秋兰怯怯地喊了一声,郭献珍也冲过去把这闺女紧紧地抱在怀里,不知道能说什么。
给鸡脖子拔毛的付兴邦正要下刀,听见付秋兰的声音,假装镇定地从拎着慌张的老母鸡出来。
“你回来干什么?!”
男人总是口不由心。
“爸,我回来了。”
付秋兰眼角湿润,眼看要哭,郭献珍冲付兴邦跟前,一把薅住他耳朵。
“杀你的鸡去!”
付秋兰一下子笑了,抹了抹眼角,老两口的相处模式,还是跟记忆中一样。
“快快快,进来吧,外头冷!”
看见外头的两个壮汉,郭献珍吃了一惊,但是来者是客,也热情地招呼了进来。
洪家父子,把东西一样样抬了进来,付兴邦看这一包包稀罕的东西,手里的鸡没抓稳,挣扎了两下跑了。
邻居老苏家的婆娘,拿起电话,打给正在村头打麻将的付家儿媳:“你们家那付秋兰回来了。”
“啥?我就说没事叫我老公出去办啥事儿,原来是来娘家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