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翼轻骑则绕到后方,截断了明军退路。
短短半个小时,明军防线彻底崩溃。
“顶住!顶住啊!”,杨国柱双目赤红,挥舞长剑,亲手砍倒两个逃兵,但无济于事,兵败如山倒,五千人的队伍,在骑兵的三面冲击下,已完全失去组织。
许多人扔掉兵器,跪地投降;更多人四散奔逃,被骑兵追上砍倒,只有杨国柱身边还聚集着三四百亲兵,结成一个勉强的小圆阵,在做最后抵抗。
“将军!降了吧!”,一个亲兵哭喊,“打不过的!”
“放屁!”杨国柱一剑刺死那人,“我杨国柱世受国恩,岂能降贼!弟兄们,跟我杀出去,去京师救驾!”。
他率亲兵向外突围,正撞上李定国的中军。
“来得好!”,李定国大笑,挥刀迎上。
两人马打对头。杨国柱一剑刺来,李定国侧身避过,马刀顺势下劈。
杨国柱举剑格挡,“铛”的一声巨响,长剑脱手飞出。
第二刀已至。杨国柱下意识低头,刀锋擦着头盔划过,将盔缨削飞。
第三刀,杨国柱已无力闪避,马刀从他左肩切入,斜劈至右肋,几乎将人劈成两半。
鲜血混着内脏碎片喷涌而出,这位宁远副总兵瞪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尸体缓缓栽落马下。
主将战死,剩余的抵抗瞬间瓦解。
“降者不杀!”,李定国高举滴血的马刀,厉声大喝。
“降者不杀!降者不杀!”,骑兵们齐声呼喊。
幸存的明军纷纷扔下兵器,跪倒在地。粗略清点,此战击毙明军一千三百余人,俘虏三千七百余人,只有不到百人趁乱逃脱。
而夏军方面,阵亡十七人,伤四十三人,大多是冲锋时被流矢所伤,或是落马后被踩踏。
战斗结束,雪原已变成修罗场。
薄雪被鲜血浸透,融化成一片片暗红色的泥泞。尸体横七竖八,有的被长矛刺穿,钉在地上,有的被马刀砍得残缺不全,更多的是被铁蹄踏碎,血肉模糊,难以辨认。
寒风呼啸而过,卷起血腥味,飘出很远。
俘虏们被集中看管,一个个面如土色,瑟瑟发抖。
他们中很多人身上带伤,但没人敢呻吟——夏军骑兵正持刀巡视,眼神冷漠如看牲畜。
李定国策马回到指挥台,翻身下马,向王勇行礼:“将军,任务完成,击毙敌将杨国柱,歼敌一千三,俘三千七”。
王勇点点头:“我军伤亡?”
“阵亡十七,伤四十三”。
“很好”,王勇难得露出一丝赞许,“把阵亡弟兄的遗体收好,伤兵立即救治”。
“俘虏甄别一下,军官单独关押,普通士兵,愿意归顺的,打散编入辅兵队,不愿的直接送到陛下那里”。
“不是直接十年劳役吗?”李定国一愣。
“不用”,王勇道,“陛下有令,对前明降卒,不可滥杀,他们也是汉人,只是各为其主”。
“愿降的,我们给出路,不愿降的,让他们做劳役赎罪,然后释放让他们去种地”。
这也是没有办法,北方大地已经被摧残得不像样子,是真正的地广人稀。
这些一直在宁远前线的士兵并没有什么太多的罪恶,是可以安置的对象。
李定国抱拳:“将军仁义,末将这就去办”。
他刚要离开,王勇又叫住他:“等等。把杨国柱的遗体找出来,用棺木收殓,立个简易墓碑,上书‘明宁远副总兵杨国柱之墓’,此人虽愚忠,但临死不降,也算条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