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便合上双眼,开始闭目养神。
郭夫人狐疑地看着丈夫,但看着丈夫佁然不动端坐车中的俊美风姿,先前的不悦也消散了许多。
她想,有夷甫这样俊朗非凡的郎君做丈夫,他便是超凡脱俗一些又如何呢?这样的人,本就不该在意那些俗物的。
······
府邸中。
“王!衍!”
郭夫人的怒吼之声,让躲在门外悄悄观察事态发展的王澄吓得一激灵,他一把背起跟着他过来的百岁奴蹑手蹑脚地溜走了,此地不宜久留,速速走为上策。
“可是······”百岁奴有话要说。
王澄大急,一边开溜,一便急道:“没什么可是的,你也见到了,就你阿母现在的模样,谁上去不得挨上一顿打?”
一边说,他又撇了撇嘴,道:“放心吧,就我兄长那张脸摆在那,你阿母也下不了狠心,顶多冲他骂几句。要我说,就阿兄那个装模作样的架势,早该被人骂上一顿了。
至于你阿母,哼,兄长是惯常不敢和你阿母还嘴的,一个骂、一个听,吵也吵不起来,很快就能消停。若有人上去劝,倒霉的反而成了劝的人!他们两个啊,就知道祸害旁人!”
“哎,叔叔是无心之言啊,你可不准去告密,否则下次不管你说多少好话、求我帮你做事,我都不答应了!”王澄警觉地冲小侄女说道。
百岁奴无奈,道:“叔叔,我不是那样的人。”
王澄哼了一声。
百岁奴顿了顿,道:“只要叔叔答应我一件事,我保证刚刚什么也没听见。”
王澄默默把小侄女放下,目光中充满了谴责。
百岁奴视若无睹,轻声把自己的请求说与王澄听。
王澄听得眉头皱起,道:“这样的卑贱之人,哪值得你特意照顾?能为主家而死,是他们一家的荣誉,怎么还敢祈求其他呢?!”
百岁奴抬头,不发一言,只默默望着叔叔。
王澄恨恨道:“好吧好吧,你有这份闲心,还不如同情一下你叔叔,求你阿母把我院子里那几个破镜子换了!”
百岁奴目移,小声道:“叔叔,镜子太清晰,看得太真切,也许对你来说不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
宫门外,谢广很有礼貌地和国子祭酒刘寔道别,这是他阿父的上司,又是个白发长者,当然要表现出尊重。
刘寔抚着胡须笑道:“哈哈哈,我昔日见你两个兄长,还以为你也是个跳脱的孩子,今日一见,倒是稳重大方,见着陛下也能侃侃而谈,当真不错、不错!”
谢广煞有其事地说道:“有您这样的忠厚长者在殿中,一见仿佛夫子在侧,小子不敢不稳重啊。”
刘寔拍拍谢广的肩头,感慨道:“衡再有你这样的儿子,是他之幸啊!”
不像他,学问做得再深,还是被不肖子孙所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