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号码的来电!
刺耳的震动声在狭小、烟雾弥漫的值班室里,如同死神的催命符!林默的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指尖悬停在冰冷的手机屏幕上,冰冷的汗珠顺着鬓角滑落。是谁?z?引路人?还是……循着印记追踪而来的“蛇巢”?!
巨大的恐惧和一丝渺茫的、近乎荒谬的希望,如同两条毒蛇,死死缠绕着他的心脏。夜班老头浑浊的目光也瞬间锐利起来,如同两把生锈的匕首,死死钉在那部幽幽亮着的手机上,枯瘦的手指下意识地握紧了油腻的烟斗杆。
接?还是不接?
不接,可能错过唯一的机会。接,可能立刻暴露位置,引来灭顶之灾!
林默的呼吸急促起来,691的存在感在270的流失速度下飞速滑落,世界在他眼前微微晃动、剥离。手腕内侧的荆棘印记仿佛感应到了什么,蠕动的速度加快,散发出更加冰冷粘稠的恶意,加剧着精神壁垒的负担。
“接!”夜班老头嘶哑的声音如同破锣,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躲不过的!听听是人是鬼!”
林默一咬牙!指尖狠狠按下了接听键!同时按下了免提!
“喂?”他的声音嘶哑干涩,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和戒备。
短暂的静默。电话那头,只有细微的电流杂音。
就在林默以为对方已经挂断的瞬间,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那是一个……无法分辨男女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奇异的金属质感,如同生锈的齿轮在摩擦,又像是经过多重电子变声器的扭曲处理,根本听不出任何原本的特征!
“林默……”金属质感的声音冰冷地念出他的名字,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机械的冰冷感,“我知道你在哪。也知道你手腕上……戴着‘门’的请柬。”
林默的心脏瞬间沉到了谷底!对方知道他的位置!知道印记!是蛇巢!
“想活下去吗?”那金属声音继续道,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个交易条款,“想摆脱那个让你无处遁形的‘礼物’吗?”
活下去?摆脱印记?!
这两个词如同巨大的诱惑,狠狠撞击着林默濒临崩溃的神经!但他没有被冲昏头脑!对方是谁?!目的何在?!
“你是谁?”林默的声音带着极致的警惕,肋下的伤口因为紧张而隐隐作痛。
“我是能给你机会的人。”金属声音避而不答,语速平缓得令人窒息,“现在,听清楚。立刻离开殡仪馆。乘坐地铁2号线,在‘青城之眼’站下车。我在中心广场的‘未来之光’科技馆正门等你。”
青城之眼!中心广场!科技馆正门!
林默的瞳孔骤然收缩!这正是夜班老头刚刚提到的、被“蛇巢”视为最终目标的最大地脉节点!城市的心脏地带!
“你只有三十分钟。”金属声音冰冷地补充道,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迟到,或者让我发现任何尾巴……交易取消。而你……”声音顿了顿,发出一声极其轻微、却令人毛骨悚然的电子模拟笑声,“……就等着成为‘门’的下一块垫脚石吧。”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忙音响起。
狭小的值班室里,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手机忙音的单调回响和林默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声。夜班老头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那部手机,眉头拧成了疙瘩,布满皱纹的脸上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青城之眼……科技馆……”老头嘶哑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寒意,“那地方……是‘钉子’扎得最深的地方……龙潭虎穴……这小子……是要你去送死!”
林默何尝不知道这是龙潭虎穴!但对方开出的价码——摆脱印记!这是他目前唯一的、渺茫的生路!而且,对方精准地知道他的位置和状态,拒绝,可能立刻就会引来“蛇巢”的猎杀!
他没有选择!只能赌!赌这个神秘来电者真的有能力,也赌自己能在龙潭虎穴中找到一线生机!
“我必须去。”林默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的决绝。他挣扎着从木板床上下来,肋下的剧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身体晃了晃才勉强站稳。691的存在感,流失速度270,世界在他感知中依旧有些模糊晃动。他看向老头:“大爷……有没有……能暂时掩盖这个的东西?”他抬起右手,手腕内侧那蠕动的荆棘印记在灯光下散发着不祥的微光。
老头浑浊的眼睛深深看了他一眼,那目光里充满了复杂——有对这年轻人不知死活勇气的无奈,有对印记的忌惮,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仿佛看到当年自己的悲悯?他沉默地走到那个散发着铁锈味的铁皮柜子前,翻找了一会儿,拿出一个巴掌大小、油腻腻的铁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是黑乎乎、散发着浓烈草药和土腥味的粘稠膏体。老头用手指挖了一大块,不由分说地糊在了林默手腕的荆棘印记上!
一股极其冰凉、甚至有些刺痛的感觉瞬间传来!那膏体仿佛有生命般,迅速渗透皮肤!荆棘印记散发出的冰冷恶念和微光,竟然被强行压制了下去!虽然那蠕动感依旧存在,但至少从外表看,只剩下一个模糊的、类似陈旧烫伤的暗红色疤痕!
【摄入未知遮蔽性药膏!微弱压制“门之印记”能量外泄及精神波动!精神负荷降低5!存在感流失速度降低至265!当前:691!】
【警告:药膏效果为暂时性压制,无法根除印记!效果预计持续:2小时!】
只有两小时!
林默来不及道谢,抓起自己那个破旧的帆布包(里面装着蛇戒和显影药水残瓶),对着老头艰难地点了下头,转身冲出了值班室,冲进了那条灯光惨白、弥漫着消毒水阴寒气息的走廊。
离开殡仪馆,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林默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地铁站的名字。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一个脸色苍白、眼神疲惫、穿着不合身旧衣服的年轻人,手腕上似乎有伤,缠着点脏兮兮的布条(老头给的药膏外面随便缠了点布)。司机没多问,只当是个落魄的打工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