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平如何能忍!
再之后,有不少刘氏族人出列,愿同赴北疆除贼。
族长刘琰看向众人,眼中闪过赞许,点了点头:“好!你等有此心,祖宗有灵,亦当欣慰!”
……
回到卧虎庄,刘弘推开后院的门,昏黄的灯光立刻从堂屋的门缝里流淌出来。
妻子吴氏正坐在灯下缝补着什么,少年刘备则坐在一旁读着《孙子兵法》。
听到门响,母子二人同时抬头。
吴氏放下针线,站起身,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夫君,定要去不可吗?”
刘弘早已令人将消息传回了山庄里。
刘弘笑了笑,“族长有令,征召族中子弟入伍,相助讨灭鲜卑贼人。我既为汉室宗亲,刘氏子弟,总是不好推脱的。”
吴氏的脸瞬间白了,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嘴唇哆嗦了一下,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死死攥住了手中那块未完成的布料,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刘弘语调轻快,“不必担忧,你夫君的本事,难道你还不知吗?上了战阵,不说万人敌,几千人总是进不得身的。家中……就托付给你了。”
屋内安静,只有灯芯燃烧时偶尔发出的轻微“噼啪”声。
吴氏到底是贤妻良母,虽然心中担忧,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刘弘拍了拍刘备的肩膀,笑道:“阿备,看好家,照顾好你母亲。我走之后,你便是家中的顶梁柱了。”
刘备重重点头,“父亲放心!孩儿明白!”
刘弘这才缓缓收回手,目光掠过妻子低垂的头和儿子紧绷的脸,最终转向堂屋后方那个幽暗的角落。
那里靠墙立着一个陈旧但异常厚实的乌木箱子,箱盖上积着薄薄的灰尘。
他走过去,俯下身,拂去浮尘,手指在箱盖边缘摸索片刻,“咔哒”一声轻响,一个隐蔽的暗扣被打开。
箱盖沉重地掀开,一股混合着陈年木料和铁器防锈油膏的独特气味弥漫开来。
他探手进去,取出一样东西。
那是一柄奇特的剑。
剑鞘古朴厚重,鞘身乌沉,雕刻着早已磨损难辨的古老云纹。
剑出鞘。
一声清越悠扬、宛如龙吟的金铁交鸣骤然响起,瞬间压过了屋外呼啸的风声!
剑鞘之中,竟是两柄形制相契的利刃同时出鞘!
长锋如秋水横波,寒光凛冽,映得满室烛火都为之一跳,冷气森然;短刃则似暗夜潜蛟,幽光内敛,沉稳厚重。
一长一短,一显一隐,一攻一守,雌雄双股,正是他们家中传承了数代的家传之宝!
吴氏的啜泣声不知何时停了,她和刘备都怔怔地看着那两柄在烛光下吞吐着截然不同寒芒的古剑,脸上写满了震惊。
这剑,她嫁入刘家多年,也只是听刘弘说起,却从未见他用过。
刘弘一手持长锋,一手握短刃,走到屋角的矮凳旁坐下。
角落里,一块早已备好的青黑色磨刀石静静躺在木盆里。
他提起水瓢,将清水缓缓淋在磨石之上。水滴顺着石面蜿蜒流下,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先将那柄短刃横于膝上,左手三指稳稳压住靠近剑镡的剑脊,右手则握紧剑柄。剑身缓缓贴上湿润的磨石,手腕下沉,力量均匀地从肩臂传递至指尖。
短刃,以自守!
磨砺之音响起,并不刺耳,反而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沉闷而悠长。磨石与剑脊每一次摩擦,都带起细微的石粉和浊水,顺着倾斜的石面滑落。
他将磨好的短刃小心地横放在身旁干净的粗布上。
随即,他拿起了那柄长锋。
长锋入手,感觉截然不同。剑身更薄,弹性极佳,在烛光下如一泓流动的秋水。当它贴上湿润的磨石时,发出的声音也陡然变得清越、锐利!
长锋,主攻伐!
刘弘的手腕动作也随之变化,推送更快,力道更集中于剑尖一线。
磨石与剑刃接触的地方,细小的火星随着他有力的动作骤然迸溅而出!
刘备站在刘弘身后,目光望着刘弘手中的雌雄双剑,双目越发明亮!
不知为何,他对这剑喜爱的紧。
刘弘打量了他一眼,笑着说道:“阿备,此剑与你有缘,日后你当持此剑纵横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