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卫俊良的话,朱厚照的手指轻轻敲着桌子,那些豪门家族的势力还真是不容小觑,现在朝堂上的格局其实属于双轨制,分为地方官和京官。
地方官一般不会轻易插手京师的斗争,因为他们远离京师,消息不灵通,一旦轻易插手朝堂上的事情,很容易便死得不明不白,毕竟朝堂上的斗争瞬息万变,谁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
而那些豪门家族能够让那些知府和布政使出面,说明张鹤龄兄弟这些年贪的东西确实不少,让很多人眼红了。
不过这也正常,因为按照东厂那边的情报,这些年来张鹤龄兄弟单单在顺天府、河间府、南直隶这三个地方就侵占了超过十五万亩的田地,更别说还有其它地方的。
其次是倒卖盐引,他记得东厂报给他的数据,去年张鹤龄兄弟光倒卖盐引就赚了七十多万两,之前这些盐引的份额是其他皇亲国戚的,不过后来被张鹤龄兄弟抢走了。
除了这些,张鹤龄兄弟还暗中私开了密云银矿,每年至少能赚四五十万两,现在张鹤龄兄弟一年的收入至少两百万两银子,这些年来,张鹤龄兄弟至少攒下了千万家业。
现在有落井下石的机会,那些豪门家族自然不介意分一杯羹,毕竟就算失败了,张鹤龄兄弟没有死,他们也不会有事,因为大明律限制外戚掌权。
虽然张鹤龄执掌锦衣卫,可是在没有他支持的情况下,张鹤龄根本无法完全动用锦衣卫的权力,比如掌管北镇抚司的北镇抚使石文义也是东宫的老人。
锦衣卫之所以能够让百官畏惧,就是因为掌管诏狱的北镇抚司,锦衣卫中有抓人审判之权只有北镇抚司,没有他的朱批,张鹤龄是无法动用诏狱的。
“你继续派人去打探。”
收回了思绪后,朱厚照摆了摆手道,虽然那些豪门家族也想要分一杯羹,但他并不反感,因为张鹤龄兄弟攒下的家业大部分是古玩字画、府邸、田地这种需要变现的资产。
他接下来需要大量的钱财,无论是继续建造船队,还是研究科技,这些都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若是抄了张鹤龄兄弟的家,那么这些东西就能通过这些豪门家族变现,省得他堆一些杂七杂八的垃圾在内帑。
“是,皇爷。”
听到朱厚照的话,卫俊良连忙应道。
“记得把手脚收拾干净一点。”
闻言,朱厚照再次叮嘱道:“千万别让人知道是东厂搞的鬼。”
“皇爷放心,奴婢已经将手脚处理干净了。”
卫俊良连忙应道,哪怕朱厚照不说,他也不可能大意,毕竟一旦暴露,他的下场绝对惨不忍睹。
………
慈宁宫。
“本宫已经多次警告你们,让你们做事收敛一点,你们怎么就不听啊。”
看着张鹤龄和张延龄,张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态度,虽然她最近确实看到一些对这两个弟弟的弹劾奏本,不过都被她压下来了,没想到情况竟然这么严重。
“姐姐,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张延龄无所谓道:“不就是一个赋闲的进士吗?”
“你懂什么!”
听到这话,张氏凤眸怒张,大声呵斥道:“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你觉得那些文官会不会坐视不理?”
“姐姐,搭理那些酸臭腐儒干嘛?”
闻言,张延龄撇了撇嘴道:“难道他们还敢顶着得罪姐姐的风险抓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