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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文帝劝学（第2页）

等进了殿内，看着皇帝面上的不虞之色，刘寔再次心中一叹，来的不巧啊。

“祭酒来见，所谓何事？”

因为心情不愉，司马炎免去了平日奏对的君臣寒暄，开门见山地问道。

刘寔心中一叹，先声夺人拜道：“臣忝为国子祭酒，今有失察之罪！”

司马炎闻言微愣，命人扶起刘寔，问道：“祭酒何意？国子学中出了什么事情？”

刘寔颤颤巍巍地被扶起，道：“回禀陛下，臣下属之国子博士，有一人名为段畅，今日早晨裸身冲击尚书郎王夷甫府邸，被射杀而亡。”

“啊？”

司马炎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追问道：“裸身冲击府邸？”

刘寔颔首，道：“此时说来话长，与多方俱有牵扯，臣道听途说，不敢贸然进言，以一人之见使陛下偏听偏信、坏陛下公正之名。”

他的意思很简单，别问我，我知道的不多，只是因为官职被牵扯进来，要问就问当事人去。

司马炎摆了摆手，道：“祭酒但说无妨，朕自会多方问询，不必担心有所偏颇。”

刘寔于是只好讲述起经过来：“今日约莫平旦之时，一群太学生突然冲击国子博士段畅的家宅，言其设计太学生不成、又凌辱殴打同席，此仇不报，非太学男儿。

段畅见太学生来府上拿人，衣冠不整地逾墙而走，路上或许是为了跑得更快，便弃了衣裳，往王夷甫的府邸跑。

那守门的下奴只认得衣冠，见此人裸身带众，以为是哪儿的歹人带人冲击府邸，便一箭射去威慑众人，不想，那一箭射得太准，竟正中段畅的胸膛，叫他就这么死了！”

司马炎听得连连点头，道：“这下奴倒也是忠心之人，见如此之众，还敢射箭警告。”

他又问道：“那段畅是何许人也？有何事迹？朕听得此名，略有耳熟，却不记得了。”

刘寔轻咳一声，道：“段畅出身凉州武威，无殊异之处，只有一件事迹，昔日鲁公的谥号，原作‘荒’，是此人提出当改作‘武’。”

司马炎恍然大悟：“，是他啊，虽然其提议有理有据，然而一介位卑之人，妄论尊者，到底还是逾矩了。”

刘寔见皇帝如此言语，心中已有分晓，陛下并不在乎段畅的生死。

既然已经向皇帝报备了下属之死，刘寔正欲言尽告退，却又听的皇帝兴致盎然地问道：

“这段畅也是死的滑稽可笑了，未死于太学生之手，反而命丧奴仆一箭，倒也有趣。

祭酒方才言太学生因其设计不成、凌辱殴打同席而拿他，可段畅为何作如此行径？他又为何在被追逐时往尚书郎的府邸去？”

刘寔并不想和此事再扯上什么关系，于是干脆道：“臣年老拙笨，有失体察，实在不能知晓其中缘故，陛下有疑。而臣不能解，是臣之过也！”

说着，还要跪拜下去。

司马炎自然不好为难老臣，但又确确实实被这桩猎奇之事勾起了兴趣，连带着刚刚在太子那生出的沮丧无奈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于是传令道：“宣尚书郎来见！”

郭夫人被宫人引着往东宫而去，路上瞥见了疾如风般的一行人往宫门去，莫名心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