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崔员外郎提审人犯,可有刑部批文?”
褚遂超走了进来,冲着崔谨行了一礼。
崔谨回了一礼,他实在想不到,都这么晚了,褚遂超还会出现在大牢里。
看上去,似乎专门在等他。
他没有刑部批文,只是领了核查泾阳盐税的差事,找统军府卸了许青山的队正之职。
“褚明府,还请借一步说话。”
官面上的事,一切都好说,大不了分润一些好处罢了。
褚家在朝堂上有些分量,但不高,他们崔家全然不惧。
然而褚遂超却沉声道:“本官素来坦荡,崔员外郎但说无妨。”
今日崔谨的逼问,全落在了褚遂超耳中。
“褚明府,本官确有不妥当之处,还请恕罪,我崔家必有厚报。”
这究竟当的是大唐的官,还是崔家的官,实在令人费解。
褚遂超面色不虞,“不必了,崔员外郎请便。”
崔谨快步离开后,褚遂超看着刑架上的许青山,“许队正,你还要在那里站多久?”
许青山有点尴尬,狱卒根本没有绑他,只是做了做样子。
还好姓崔的没有动手打他,不然他还得考虑是硬抗,还是反抗。
如果他们真要动郭婶,他是准备冲出去的。
瞧崔谨的身板,决然不是他的对手。
许青山走过来行礼,“多谢明府回护。”
“不必客气,我听狱卒说你勤于练字,本官替你准备了笔墨纸砚。”
军中武夫,这般向学,褚遂超很是欣慰。
有其父必有其子,难怪许哲有如此学识,许青山教导有方。
褚遂超看向郭婶,“朱府的命案,县衙已经查清,明日开堂问案后,你便可以回家。”
郭婶连忙下跪,“多谢明府。”
褚遂超托住了她,“无需多礼,本官只不过秉公办案罢了。”
能秉公办案的官,可真是太难得了。
褚遂超看向一脸期待的许青山,“你先在牢里住着,待子珍回信,才知道结果。”
许青山住在牢里,比住在外面安全。
也不知道姓崔的,是知难而退,还是迎难而上。
子珍是谁,为什么要等他的回信,许青山一脸狐疑。
褚明府说的这么明白,他没好意思再问。
“青山,没事的,阿哲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在郭婶这里,许哲几乎无所不能。
许青山问道,“郭嫂,你知不知道子珍是谁?”
这名字,隐隐约约在哪里听过,许青山记不太清了。
郭婶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听褚明府的意思,应该是帮我们的好人。”
这是有贵人相助啊。
“贾娘子,你该回牢房了。”狱卒提醒着。
郭婶与许青山作别,各自回了牢房。
许青山发现牢房内多了一个凳子,上面放着笔墨纸砚,还有一页书稿。
他捡起书稿,对着牢外的灯火,发现一个字都不认识,不禁有些颓然。
为什么管不住自己的手,要写写画画,班门弄斧。
这下好了,这么大两页纸,写什么才能填满。
这要让褚县令发现他只会写自己的名字,可怎么交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