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习宏在此地驻守了一段时间,一看就知怎么回事:
“这是为了便于扼住河道!”
“敌军自洞庭东岸跨湖来攻,又沿沅、澧二水西行进军。”
“此后运输辎重也好,利用复杂河网分割我军也罢,都离不开舟船的便利。”
“所以比起靠山,敌将更倾向于倚河,以便发挥其水师优势。”
麋威顿时了然。
北人乘马,南人驾船。
为将者因地制宜,扬长避短,本该如此。
于是一时也无更多言语。
……
得益于后勤供应无阻,廖化很快完成渡河作战的准备。
麋威提前一晚得到军令。
翌日一早,全军分批用过朝食,一分为二。
一千正卒跟从麋威登船,从澹口驶出澧水主干。
然后在河中摆开船阵,立盾架弩,直面下游敌军方向。
严阵以待。
余下辅兵则交由习宏指挥,依托东北岸上的营垒策应河中。
也是严阵以待。
至于詹思服等蛮骑,则一如既往驰骋于岸边,或传递军令、或维持通信。
严阵以待的并不止麋威这一边。
沅水的孙桓暂时看不清。
但澧水下游的马忠部,也是早早朝食,便往沙口方向集结,布阵。
麋威还看到一种名为“斗舰”的中型战船。
船上设有女墙,高三尺,士兵无须举盾就有掩护。
相比麋威这边的轻舟走舸之流,威猛多了。
看样子,马忠也接到了潘璋的命令。
就是不知这道命令是让他们逆流而攻,还是继续困锁关平。
无论如何。
今日澧水之上,免不了血流漂橹。
想到这,麋威不由下意识望向船外。
潺潺流水,半清不浊。
恰好倒影出天边一抹缓缓染开的墨色。
……
墨云堪堪蔽日,天色时阴时晴。
于是廖化的脸色,也一时明暗不定。
他并不愿苛责预报天气的本地老人。
天有不测风云。
悠悠苍天,贵如天子也难测其意。
况且,到底只是密云未雨,未必有碍出兵。
而更关键的是。
此刻兵精粮足,士气昂然,恰如箭在弦上。
若此时不发,更待何时?
于是廖化抖擞精神,下令击鼓进军。
顷刻间,鼓声如雷,响彻河岸
五千正卒,分列数个严密大阵,轰然前压。
不过最先到达战场前线的,却是数屯引舟负木的辅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