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军无地立足且失去后路会导致什么严重后果。
他还是很清楚的。
于禁的教训还历历在目!
甚至于说。
早前要不是那麋威在江陵奋不顾身,保住后方立足的大城。
他们这路人说不定早就成孙权阶下囚!
说到底。
潘璋并非他们此战的最终目标。
临沅和汉寿才是。
上万大军,深入不毛,若后援不继,又不得河运之便。
都不必敌人来攻,自己就会先崩溃。
于是,在主将下了命令,辅将又哑口无言之后,令兵终于还是敲响了钲声。
其后士兵打滑落水,战马慌乱冲撞等等琐事不必多提。
等好不容易退回岸边。
不出所料,水势已经洪洪而起。
他们花了一上午,不知多少人命才搭好的一座桥,顷刻就七零八落。
但这时候众人疲惫之际,又不免庆幸自己退得及时了。
唯独主将廖化,自在对岸嘶吼了一嗓子后,便一直绷着脸。
严肃下令,严肃调度,殊无任何异色。
期间还不忘遣人去下游通知麋威等人尽快撤屯,然后往作唐方向靠拢,以防不测。
可谓调度有方,有条不紊。
单看这一点,丝毫不逊色于早前潘璋在河对岸收拢溃兵的水平。
唯独是一切妥当,廖化回到房中,屏退左右。
看着自己湿漉漉的乱发,听着不断灌进来的风雨声,终究忍不住仰天一叹:
“不自我先,不自我后。”
“偏在今日!”
“偏在彼时!”
“悠悠苍天,何薄于化!”
……
“如此说来,廖主簿并非兵败,只是斫营不利,且因为收兵迅速且妥当,依旧保持对潘璋的绝对兵力优势?”
看着面前冒险报信詹思服,麋威心情一时起伏。
且说,早在暴雨倾泻的时候。
他就下令将大部分箭矢和弩机用蓑衣、油布等物包裹好。
只用弓盾继续迎敌。
而随着风雨越来越烈,箭矢已彻底无用,干脆将弓都擦干裹严了。
只有主抓过后勤的人才知道这些宝贝有多么娇贵。
修造起来又多么费时费力。
到后来,水势渐洪,他甚至连脚下的船都想收回岸边。
唯独是军令如山,而他又不确定上游廖化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所以不敢轻易变阵。
而等后来习宏在岸上敲响铜钲的时候。
却出现了一个意料之外,又在清理之中的问题。
澹口涌出的水流暴增,船居然一时划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