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麋威发现自己这个一直想抱大腿的人。
竟成了左右一城一郡一州前途命运的关键。
就很难绷!
“先生,此局该如何破?”
麋威看向潘濬。
潘濬这次倒没再迟疑,脱口而出:
“你虽然羞辱了虞仲翔,但毕竟各为其主。”
“孙仲谋既能为江东之主,想来绝非气量狭隘之人。”
“你年少且聪慧,有我和你仲父作保,将来在孙氏麾下未必没有好前途!”
麋威愣了足足十息,才确信潘濬不是在阴阳怪气,或者忽悠自己。
一时哭笑不得。
一方面,这老登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身法灵活,忠奸两便。
但另一方面,却难得在跳奸之余,有真心考虑过自己这个弟子的前途?
麋威心不禁有一点点感动。
然后果断拒绝:
“好叫先生知晓,我父子与汉中王曾共患难,也曾同富贵,早就君臣一体。”
“弟子若另投别主,是为不忠不孝,徒惹天下人发笑。”
“投孙的话,请先生不要再说了!”
潘濬似乎早有所料,只是遗憾一叹,便道:
“你自己心里清楚,此战关键,一在关将军能不能及时回来,二在城中人心能不能稳固。”
“眼下陆逊借助天地之威,阻隔了援军,已经无可奈何。”
“唯一稍可着力之处便是稳定人心而已。”
“此事我也没有更好办法,只能保证跟我相熟的几家不会趁机作乱。”
麋威想了想,确实也只能这样,便拜谢离去。
然而回到府中,一想到局势急转直下。
还有陆逊在前世记忆中的赫赫凶名。
辗转了一个时辰。
终究难以入眠。
干脆披星出门,再次登上了东北角的望楼。
今夜星空依旧璀璨。
但北郊两河之间那片湿地却黑乎乎一片。
倒是陆逊大营灯火通明。
经过一个白天营建,规模比昨日扩大了一圈。
不但稳稳咬住了路白湖半截北岸,更往北延伸到距离扬水南堤不到一里的地方。
看样子,陆逊是打算将这座营寨与扬水上的浮桥连接上。
以建立一个南接荒谷三湖,北跨扬水的庞大阻击阵地。
一旦建成,今后向东可以阻击关羽主力回归,往西则可以协助南边的吕蒙夹击江陵。
当真是进可攻,退可守。
麋威看得意兴阑珊,回头见詹思服一脸昏昏欲睡,故作遗憾状:
“詹君啊,你若是南中孟获那般悍将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