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连忙解释,“那镖头姓郑,荥阳郑的郑,他在镖局,是两位副镖头之一。”
程知远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自己理解岔了。
他沉吟道:“你们强夺我家院落,我阿公如今身在何处?”
那妇人不敢隐瞒,“我只知道他无处可去,是经常来你家干活的那个大个子,接走了他。”
程知远瞬间明白过来,“是大牛。”
那妇人连忙接话,“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
“当时他接走程阿公,说什么去往城外居住,也是一样。”
程知远心中明白,阿公定是去往大牛家村庄存身。
毕竟程家的田地,大部分都在那处村落。
他探访出阿公下落,继续问道:“那郑镖头,如今却在哪里?可是经常呆在镖局?”
“胡家嫂子不肯告知,我也是无法。”
“只不过若是有人失手之下,在你这漂亮的脸蛋上,划上几刀,想必那镖头见了,完全不会嫌弃的。”
胡二娘子尖叫一声,情绪彻底崩溃,“他如今不在镖局。”
“他们有个总镖局,总镖头的儿子快要十八岁整,他们这些各地的分号,都要派出人手,去给公子庆生,并奉上贺礼。”
“他和正镖头一起,去往福建,没个十天半个月,他是回不来的。”
程知远点点头,“既然如此,等我寻回阿公,便去福建走上一趟。”
“胡家娘子,我本欲一掌打杀了你,奈何你却不是主谋,罪不至死;”
“若是不加惩戒,我又气愤难平,你说该当如何?”
那妇人是个有眼色的,大声叫道:“我这就回自家去,程哥儿的院落,连同地契,一并还给你就是。”
“奴家身上也没有积蓄,这些日子的房租,还望程哥儿大发慈悲,宽限一段时日。”
“奴家可以与人缝补洗刷,纵使不吃不喝,也得先还上这笔债务。”
程知远点点头,“看在你还算有眼力的份上,暂且放过你。”
“下次再敢心生不良,新账旧账一起算,绝不饶恕!”
程知远收好妇人交还的地契,扭头便走,只听得那妇人小声说道:
“程哥儿,是不是郑镖头,再也回不来嘉兴了?”
程知远一楞,停下脚步,点点头,然后走掉。
俗话说最毒妇人心,古人诚不欺我。
程知远脑海中依稀记得,大牛家生活的村庄。
大概就是出城以后,先是这样走,然后再那边走,见到一个凉亭,向北拐,然后有一家茶摊,是两间茅屋。
过了茶摊继续走,走啊走的,然后就到了。
原主的记忆中,很小的时候,程阿公带他走过一次,也是收租的季节。
记得那一次,是因为程阿公得了一场大病,病好以后,他便趁着收租,带着孙儿去往乡下走了一圈。
对了,那一家茶摊的茶水,很香,很解渴。
小小的程知远,一口气干了三碗,那笑眯眯的老板,再不肯给他续水。
说什么小郎君,茶水喝的急了,容易呛着。
程知远脚力很快,记忆中走了好久的路,现在似乎一个时辰都不到,目的地已然在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