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下去看看了。
”崔挟月不再管追着她们的到底是什么,将过长的裙摆打结收紧,找条较为平缓的小坡一路滚下山崖。
陆盛身在北疆,依旧放心不下崔挟月。
一封封家书随战报纷至沓来。
只是……拆信的人并不如他所愿。
御书房内,皇帝摆弄着信函,随手将其交给下首大臣。
老实说,这种偷看别人家书的行径颇为恶劣,奈何皇帝拦截的太过堂而皇之,旁人更是不敢说什么。
为首大臣从太监手中接过信函,被上面长篇累牍关切话语弄得不明所以,试探开口道:“靖安侯和夫人感情甚笃,陛下慧眼如炬。
”皇帝道:“他也就在京中待了几天,这感情从何而来啊?”大臣擦擦头上冷汗:“一见钟情也是……”他犹然住嘴,想起他们成亲时闹得鸡犬不宁,双方没打起来就好了,遑论一见钟情。
皇帝勾起嘴角道:“若看不出问题,就交给靖安侯府吧。
你没事也退下吧。
”大臣赶忙行礼告退,心中腹诽,私自看重臣私人信件如此光明正大,还……还找他一同品鉴,人家分明就是新婚燕尔的小夫妻。
他想起信上肉麻的话语,不禁老脸一红,还是年轻好啊。
崔挟月一溜烟滚到山麓,拦腰被一颗枫树拦下,发出砰一声,很快引起守卫注意。
这边守卫不像她院子一般松懈,听到声响很快过来查看。
崔挟月顾不上背部疼痛,赶紧躲藏起来,谢天谢地,如今她已经充分掌握窍门了。
她苦中作乐地想,这怎么不算一门技能呢。
守卫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并未发现她。
崔挟月弓着身隐藏自己的身形,慢慢贴近院墙。
这次行动太仓促了,一步步都是被迫而为。
按她原本计划,今天只用登上山顶,查看庄园房屋分布而已。
远处烛灯一闪,崔挟月猛打了个激灵。
一阵交谈声从院内传来。
“都看好了,耽误一次进程,这就是你们下场。
”崔挟月听出这是跟在赵管事身边一个爱拍马屁的总管声音。
随即,一阵哀嚎响起。
他们这是在……?崔挟月见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不愿耽搁,转身欲走。
总管的下一句话,便将她留在原地。
“你们可知,这耽误一天要少赚多少银子,制盐可不比其他,你们耽搁得起吗!”崔挟月脑子轰的一下,顿时心跳如鼓,身上冷汗直冒,不敢想自己听到了什么。
怪不得,怪不得,田园的账乱得不像话。
怪不得,一个区区田庄管事生活能比肩官员。
怪不得,宁可杀了她们也不敢坦白。
她心神荡漾,脚下下意识后退一步,树叶被踩断的声音在空中寂静可闻。
……!院中也诡异地安静一瞬,随即所有人开始立刻行动。
崔挟月来不及感叹是自己点背,还是他们行事严谨,转身欲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