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避开利润最高但风险也最大的禁品,专注于几个领域:
一是特色山货药材的深加工与外运。
隐云谷附近及合作村寨采集的药材,在喻万春的改良提炼之下,品质明显优于市面普通货色,虽不涉珍稀,却以“质稳效佳”在药商和部分医馆中建立了口碑。
皮革、毛皮、竹木制品等,也因喻万春传授的手工技艺,加工得法而销路不错。
二是利用信息差和物流网络,进行区域间的物资调剂。
这又是喻万春的手笔。
战乱导致各地物资丰沛不一、价格悬殊。
喻万春利用统筹分析,凭借逐渐建立起来的信息网,能较早获知某地缺粮、某地盐贵、某地积压布匹的消息,然后调动资金,从丰裕处采购,通过云川号送往紧缺处销售。
这个过程需要精准的判断、快速的行动和可靠的人手,利润可观,但也伴随着风险。
三是谨慎的“边缘”贸易。
与汉阳王方面的交易,始终控制在药材、普通皮革、部分粮食的范畴,用换取的金银或江南丝绸瓷器,再通过云川号的主体渠道变现或置换所需物资。
与朝廷方面的合作,则牢牢抓住“可靠运输商”的定位,承接一些后方非关键军需的转运,不沾手物资本身,只赚取稳妥的运费和官方背景的便利。
如此经营短短两年,云川号的财富积累速度,超出了谷内许多人最初的想象。
钱,如同溪流汇入深潭,悄无声息却持续不断地增长着。
谷中的仓库里,除了粮食布匹,开始出现一箱箱码放整齐的银锭、一串串铜钱,以及一些便于携带和保值的小型金器、玉器。
这笔日益增长的财富,带来了成就感,也带来了新的困惑与争论。
尤其是在听闻了外出等人传回的见闻,目睹了谷外民生愈发艰难之后。
贯一堂内,灯火通明。
十贯盟成员再次齐聚,议题便是这越积越多的钱财。
钱多了就要搞事情,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现在谷内的人觉得自己腰杆硬了,想要更进一步无可厚非。
喻万春也打算走出这隐云谷了。
“先生,账上现银已逾三万两,各类货物折价更是数倍于此。”李小北汇报着最新的账目,语气中充满欣喜。
“但是,”杨静文接过话茬,“眼下各地灾民遍地,易子而食已非传闻。我们……我们是不是该拿出更多,像之前帮助溪口村那样,买粮赈济?”
“这哪里是灾?明明是战祸!”陈实开口感叹。
杨大赞同杨静文的说法,“静文说的是。咱们赚这些钱,本就是为了‘分之于穷苦’。如今钱多了,灾民也更多了,正是该用的时候。”
杨二却皱起眉头,“救?怎么救?现在可不是咱们隐云谷附近几个村子!”
杨三点头,“战乱一起,流民百万计!咱们这点钱,撒出去连个水花都看不见!”
杨二接着继续说,“而且,你们别忘了,朝廷和汉阳王都在盯着粮食物资,咱们大规模购粮散粮,是想告诉所有人‘云川号’有问题吗?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找法!”
李南风抱着一把新刀,“杨二的话糙理不糙,善心,不能变成蠢行。我们根基尚浅,经不起大风浪。直接赈济,目标太大。”
陈实捋着胡须,缓缓道,“见义不为,无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