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喻万春确是他一手提拔,用以整顿漕运、打破旧利益格局的一柄利剑。
他更怒的是,有人竟敢如此肆无忌惮,将手伸向了他钦点的特使,伸向了关乎大夏民生的漕运大业!
尤其,在他几乎同时收到漕运司属官那两份内容迥异的密奏之后!
一封密奏上将一切归咎于天灾,极力渲染新船之奇迹。
而另外一封密奏,却揭露了“精锐刺客”、“蓄谋已久”、“疑似死士”的真相!
“好一个‘天雷’!好一个‘巨浪’!”
夏景帝猛地回身,一掌重重拍在御案之上,震得笔架砚台一阵乱响。
“真当朕是那深宫之中,可随意蒙蔽的昏君吗?!”
他心中已然隐约有了猜测。
有能力、有动机组织如此刺杀,并能将痕迹掩盖得如此“恰到好处”的,无非就是那几方势力。
是那些被他新政触动了根本利益的漕运旧党?
是朝中那些看他重用“幸进”之臣而眼红的老牌勋贵?
还是……他那个弟弟……汉阳王……
想到此处,夏景帝眼中寒光更盛。
但他终究是皇帝,愤怒之后,是极致的冷静。
“喻万春竟然死了,可惜了。”
夏景帝可惜的是喻万春那一身才干不能再继续为他这发光发热,冲锋陷阵了。
但,剑已折,惋惜无用。
重要的是,如何利益最大化,将局势导向更有利于自己的方向。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腾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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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祥,拟旨!”
“漕运司特使喻万春,忠勤体国,勇于任事,不幸因公殉职,朕心甚痛。追赠太子少保,谥号‘文贞’,厚葬之。其妻温氏,敕封三品淑人,赐金银绢帛,以示抚恤。”
这道旨意,算是全了君臣之义,安抚了喻万春的遗孀温云舒,也是做给天下人看你的。
随后,他再次开口:
“传朕旨意,召工部尚书、侍郎,及将作监、都水监主事,即刻入宫觐见!”
他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奏章中极力强调的另一样东西上,那艘经历了爆炸、刺杀、进水,却凭借“水密隔舱”奇迹般未曾沉没的“漕安级”新船!
帝王之心,深似海。
有用时,自是千般倚重,万般荣宠;一旦失去价值,或价值被更重要的东西替代,那曾经的“臂膀”,也不过是一声淡淡的“可惜”罢了。
同一时间,钱敏秘密求见了大皇子。
王府内,赵明成负手而立,听着钱敏的低声禀报。
“……殿下,滴翠潭传来最终消息,喻万春,已确认身亡。”
钱敏的声音保持着恭敬,却难掩一丝邀功的意味。
赵明成缓缓转过身,此刻,他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欣喜,有放松。
“确认了?尸体……验明正身了?”赵明成沉声问道。
“禁军和漕运属官共同确认的,身形、衣物,皆与情报吻合。背后的刀伤,应是咱们的杀手最后得手了。”钱敏谨慎地回答,略去了李南风密信的细节。
“好!好!好!”赵明成连说三个好字,脸上终于露出了畅快的笑容,“喻万春一死,父皇的漕运新政必受重挫!那些依附于他的墙头草,也该知道风往哪边吹了!钱先生,此事你居功至伟!”
“为殿下分忧,是臣的本分。”钱敏谦卑地躬身。
从大皇子府出来,钱敏未作停留,又转身去往皇宫,他还得将消息汇报给萧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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