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兄弟,别来无恙?”
李南风脚步顿住,看向来人,眼神平静无波,只微微颔首,“钱先生。”
他确实认识钱敏,更知道这人是汴京城里某些台面下人物的白手套,专做些见不得光的勾当,手眼通天。
钱敏亲自找到这城南陋巷,必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钱敏笑容可掬,仿佛真是来探望老友,几步走到近前,目光在李南风身上一扫,赞道,“多时不见,南风兄弟风采更胜往昔。这身气度,埋没在这市井之中,实在是可惜了。”
“钱先生有话直说。”李南风打断了他的寒暄,声音里没有半分波澜。
他与钱敏仅有数面之缘,唯一的交集,便是数年前母亲急病那次。
钱敏脸上笑容不变,他压低了声音,“既然如此,钱某便开门见山了。想请南风兄弟帮个小忙,处理一个人。”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说处理一件杂物。
李南风瞳孔微缩,面上却不动声色,“我是良民,不做杀人越货的勾当。钱先生找错人了。”
“诶,南风兄弟何必妄自菲薄?”钱敏往前凑了半步,“你的身手,我是知道的。当年在沧州道上,一人一刀独战‘太行三狼’的事迹,虽过去多年,可还有人记得呢。”
李南风眉头微蹙,那段刀头舔血的过往,他早已刻意遗忘。没想到钱敏竟查得如此清楚。
“那是旧事,如今我只想安稳度日。”李南风语气坚决,再次拒绝。
钱敏脸上的笑容终于淡了下去,他盯着李南风,缓缓道:“南风兄弟想安稳度日,钱某理解。不过,这人情债,总归是要还的。你莫非忘了,数年前,令堂重病,躺在榻上气息奄奄,你求借无门,是谁拿出了二十两银子,让你抓了那副救命的‘参茸回阳汤’?”
李南风沉默,握着刀柄的手指微微收紧。
母亲那日惨白的脸和急促的喘息,仿佛又出现在眼前,那二十两银子,确实是雪中送炭。
“钱某当时便说,这钱,是看中南风兄弟你这个人。”钱敏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如今,到了你报恩的时候了。帮我把这件事办妥,你我之间,恩怨两清。”
原来那二十两银子,不是善心,而是买他这把刀的钱。
钱敏看中的,从来就是他这身杀人的本事。
院子里一时寂静,只有灶间传来细微的声响,母亲还在为他准备晚归的饭食。
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带着凉意,浸入衣衫。
李南风看着钱敏那双精明的眼睛,心中一片冰冷。
他厌恶这种被人拿捏软肋的感觉。
他深吸一口气,清晨寒冷的空气灌入肺腑,让他更加清醒。
“钱先生的恩情,李南风铭记在心。他日若有机会,做牛做马,定当报答。但杀人,”他抬眼,目光锐利如刀,直刺钱敏,“恕难从命。”
钱敏显然没料到李南风会如此强硬地拒绝,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李南风,你可想清楚了?在这汴京城,钱某给的恩,你可以不报;但钱某要你做的事,你也敢不做?”
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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