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常公公研墨的手比往常更慢些,浑浊的眼中带着欲言又止的迟疑。
赵明礼察觉有异,停下笔,温声问道,“常公公,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常公公放下墨锭,颤巍巍地躬身,声音沙哑低沉,“昨日……我在宫里的徒孙向我说了些……事情。”
“哦?”赵明礼放下毛笔面露疑惑。
他知道常公公的徒孙可都是厉害人物。
“殿下……老奴听的是了一些……关于永嘉公主殿下和……喻大人的风言风语。”
赵明礼心头一紧,面上不动声色,“哦?什么风言风语?公公但说无妨。”
常公公抬眼看了看赵明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言的情绪,那是混杂着忠诚、怜悯与回忆的光芒。
他压低声音,几乎耳语,“老奴……老奴是伺候过玉妃娘娘的老人了……”
只这一句,便让赵明礼神色肃然。玉妃,是他和永嘉的生母,也是他们兄妹在宫中最深的眷恋。
“老奴听得凤仪宫那边漏出的口风,”常公公继续道,语速缓慢而清晰,“说是前几日,皇后娘娘在陛下跟前,主动提起了永嘉公主的婚事,言说公主……心仪喻万春喻大人,恳请陛下成全。”
赵明礼握着笔杆的手指猛然收紧,指节泛白。他强压着怒火,追问,“然后呢?”
“陛下起初并未在意,这天下…爱慕文清大家者众多,何况……二公主自幼便喜诗词,但皇后娘娘紧接着便说……说喻大人早已娶妻,且是依异地古俗所娶,若公主下嫁,名分难定……陛下闻言,龙颜大怒……”
常公公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后面的话不言自明。
“砰!”赵明礼终究没能忍住,一拳捶在书案上,震得笔洗里的水荡漾不止。
他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
“萧氏!她好毒的心肠!”赵明礼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眼中燃着熊熊怒火。
他瞬间就明白了萧皇后的全部算计!
这根本不是什么成全,这是最阴险的捧杀和离间!
她利用永嘉天真不谙世事,利用父皇对他们生母那点残存的愧疚和偏爱,精准地将永嘉的痴念变成了一把捅向喻万春、也离间他们兄妹与父皇关系的毒刃!
“永嘉她……她真是……”赵明礼气得不知该说什么好,既有对妹妹不争气的愤怒,更有钻心的疼。
他知道永嘉对喻万春的心思,也曾委婉劝过,却不想被人如此利用!
“殿下息怒。”常公公低声道,“此事……陛下正在气头上,殿下还需谨慎。”
赵明礼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常公公冒着风险告知他这些,是出于对旧主的忠诚。
他沉声道,“多谢公公告知,孤晓得轻重。”
自古太监的地位高时极高,低时极低。
在皇宫里待久了,自成江湖。
所有太监都知道押宝,或被收买,或主动投靠。
在大夏,太监是有职位的,但职位是皇室给的。
所以有人向赵明礼汇报,只能说明,有太监烧了赵明礼的小灶。
赵明礼思来想去,总觉得不妥。
“更衣!备轿!本王要立刻进宫!”他对着门外高声吩咐,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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