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绣楼,崔贵妃已经在等她。
“看来鸳儿对那位温公子很满意?”崔贵妃微笑着问。
崔鸳脸一红,“姐姐说笑了。我只是把他当做弟弟看待。”
崔贵妃不置可否的笑道,“温澈确实是个人才。不过鸳儿,你要知道,他虽才华横溢,但家世普通,又是喻万春的内弟。如今朝中局势复杂,你与他交往,要多加谨慎。”
崔鸳蹙眉,“姐姐,我只是欣赏他的才华,并无他意。”
“我明白。”崔贵妃轻叹,“但你也要为崔家考虑。刘家的亲事,你再好好想想。”
崔鸳默然。
她知道,身为崔家女儿,她的婚事从来不只是她一个人的事。
而此时,温澈回到府中,也将今日文会之事告知了姐姐姐夫。
温云舒眼中只有对弟弟改变的欣慰。
闭门学学问的温澈眼神是清澈的,带着点愚蠢。
而经过苏立伟之事后,温澈已经开了窍。
喻万春听后沉吟道,“崔家权势显赫,崔贵妃又刚复位,你若想与崔鸳交往,须格外谨慎。”
温云舒也道,“听说刘家一直想与崔家联姻,你今日让刘世林难堪,他必会怀恨在心。”
温澈点头,“姐夫姐姐放心,我自有分寸。今日与崔二小姐交谈,纯属诗文切磋,并无他意。”
然而,他心中却不禁想起崔鸳那双聪慧而略带忧郁的眼睛。这个才情横溢的女子,似乎并不快乐。
夜深人静,温澈提笔写下,“海棠不惜胭脂色,独立蒙蒙细雨中。”
他放下笔,望着窗外的月色,心中泛起一丝莫名的涟漪。春华文会里的身影再次出现他的脑海。
而在崔府绣楼,崔鸳也对着一幅墨竹图发呆,图中新添了几行清秀的字迹,“未出土时先有节,及凌云处尚虚心。”
这是温澈临走前为她题的诗句,恰合她画中意境。
“未出土时先有节……”她轻声念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这个温澈,似乎比想象中更加了解她。
可是自己真的只是对他只有姐弟之情,而自己真的需要做出选择了。
春华文会后,崔鸳将自己关在绣楼三日。
这三日里,她对着那幅题着“未出土时先有节”的墨竹图,反复思量。
温澈的转变令她震惊,那个曾经在南城跟在她身后、不学无术的少年,如今已成长为彬彬有礼的才子。
而她自己呢?
这些年来,她一直固守在南城的回忆里,固守在对喻万春那份若有似无的情愫中,停滞不前。
“我到底在等待什么?”她轻声自问。
窗外的垂丝海棠开得正盛,一如那年南城的春日。
那时喻万春还是个赘婿,虽然他化名文清,名动大夏。她则是随刘世林找寻文清的崔家小姐。
当温家酒楼被大火吞噬,喻万春站在灰烬中回望。
就是那一瞥,情根深种。
这一年来,不是没有人来提亲,不是没有才子向她示好,可她总是不自觉地拿他们与记忆中的那个身影比较。
温澈的出现,像一面镜子,照见了她的固执与怯懦。
“若再不开口,只怕此生都要困在这心牢之中。”她望着镜中已不再年轻的容颜,终于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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