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祥将圣旨交到喻万春手中,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恭喜喻司经了。陛下对司经期许甚深,望司经不负圣恩。”
“有劳高公公。”喻万春起身,装作讨教般低声问道,“敢问公公,这崇文殿司经……具体需做些什么?陛下可还有别的吩咐?”
高祥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道,“司经不必过于忧心。崇文殿清静,平日多是整理典籍,偶尔陛下召见经筵,司经随侍记录、参与讨论即可。”
“陛下言道,司经初来,可先熟悉殿中藏书,若有着述之兴,亦可尽情挥洒。至于其他……陛下说,喻司经是聪明人,当知‘静观其变,厚积薄发’之理。”
这番话,既是安抚,也是提醒。
皇帝让他暂时待在相对超然的文职位置上,积累资历和声望,看样子,夏景帝也知道对喻万春不能提拔太快,也讲究个循序渐进。
“臣,明白了。谢陛下隆恩,谢公公提点。”喻万春深深一揖。
送走高祥一行,喻万春手持那卷沉甸甸的圣旨,回到房中。
这个官职,像一道金光闪闪的枷锁,将他绑定在了汴京,绑定在了皇权之下,却不知道这里面危险一点都不少,虽然还没有伴君如伴虎的危险,却也知道这大夏也非表面这般安稳。
很快,道贺的人接踵而至。
最先来的,竟是二皇子赵明礼派来的心腹幕僚。
“恭喜喻司经!殿下闻知司经荣膺新职,欣喜不已,特命在下前来道贺。”幕僚笑容可掬,递上一份精致的礼单,“殿下说,崇文殿司经一职,最是清贵,正合司经之才。日后司经常在宫中行走,若有闲暇,殿下还望能与司经多多探讨经史文章。”
喻万春知道,二皇子这是继续释放拉拢的信号。
他恭敬地回应,“殿下厚爱,臣感激涕零。请转告殿下,臣蒙陛下不弃,授予此职,定当尽心竭力。若他日有幸,能得殿下教诲,自是臣之荣幸。”
原本草民现在也是臣了,喻万春进入角色的速度非常快。
“殿下还说,崇文殿他也是常去的,到时讨教先生时先生莫言厌烦。”
“怎么会?”喻万春回答,随即了然,这幕僚言语间是在暗示二皇子在崇文殿亦有影响力,可提供照应。
送走满意而去的二皇子幕僚,紧接着,一些原本持观望态度的文官,特别是与二皇子派系亲近的,也纷纷派人或亲自前来道贺,言辞间多有结交之意。
甚至连之前对他颇有微词的御史中丞王璞,也派人送来了一份不咸不淡的贺仪,算是承认了他正式踏入仕途的身份。
当然,也并非全是善意。
一些较为保守、对喻万春“幸进”持批判态度的官员,则在私下议论:
“哼,一介布衣,仅凭几首诗词便得此清要之职,陛下是否过于恩宠了?”
“崇文殿司经,虽无实权,却是清流之选。向来都是威望老者,此子年纪轻轻,恐难当此任。”
“听闻军中武夫对其‘一剑光寒’之句追捧备至,此风一长,只怕助长武人气焰,非文治之福。”
这些议论,喻万春虽未亲耳听闻,但小内侍私下里已经开始汇报了。
:“老爷,还有说的更过分的呢!”小内侍不自觉间,已经成为了喻万春的信息接口。
“说就说吧,咱们也不能跟他们去讲道理啊!”他深知,自己如今看似风光,实则身处风口浪尖,对于此他早有预见。
入职前一天晚上吃饭时候,孙小满与张虎对着喻万春贺喜,而喻万春只是微笑,看着他们两个人,他若有所思,该把二人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