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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一课（第1页）

那些原本带着轻视和不屑的大儒们，一个个瞠目结舌，脸色煞白，像是被巨锤击中胸口！

他们的身体微微颤抖，有的人甚至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仿佛无法承受这四句话所带来的巨大冲击。

他们的脑中嗡嗡作响，只剩下那四句如同天道纶音般的话语在反复回荡：

为天地立心！

为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

为万世开太平！

这……这真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能说出来的话？！

这气魄！这格局！这志向！

与之相比，他们平日钻研的那些章句训诂、争辩的那些义理玄虚，显得何等渺小！

何等狭隘！

羞愧！

震撼！

难以置信！

种种情绪如同狂潮般席卷了他们，让他们先前所有的轻视和质疑都显得可笑至极！

荀裕老夫子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全靠身后门生及时搀扶才未跌倒。

他苍老的面容上再无半分血色，嘴唇哆嗦着，反复喃喃自语：“为万世开太平~开太平~~！这！这！”

他一生追求圣贤之道，自认秉持正道，却从未将目光投向如此恢宏壮阔的境界！

这一刻，他心中那点因世子师之位而起的芥蒂，被这横空出世的四句话击得粉碎，只剩下无比的震撼与茫然的自省。

殿内寂静片刻后，一些原本就心怀不满的大儒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声逐渐响起。

一位面色蜡黄、颧骨高耸的老儒生率先按捺不住，他捋着稀疏的山羊胡，嘴角下撇，发出极其清晰的嗤笑，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人都听见：

“呵！好大的口气！为天地立心？为万世开太平？真是~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

他身旁那位微胖的文士立刻接口，“张兄所言极是。听着是震天响，细琢磨却空洞无物！不过是堆砌些宏大辞藻，逞口舌之快罢了！这等话，街头测字算命的术士也能说得，甚至比这更花团锦簇！可于实际何益？于治国理政何用？”

又一个尖锐的声音加入，来自一位嘴唇刻薄的中年儒生，“说得对极了！这分明是哗众取宠之言！天地之心何须他来立？万世太平岂是空谈可致？不过是欺世子年少，王爷求贤若渴，便投其所好，故弄玄虚，以示自己志向高远，实则不过是浮夸虚饰之辞，华而不实！”

先前那薄唇老者重重哼了一声，声音提高了几分，几乎是指桑骂槐，“圣人学问，讲究的是脚踏实地，格物致知，诚意正心！是扎扎实实的修齐治平功夫！岂是这般站在云端，空喊几句吓破人胆的口号就能实现的？这等言论，看似高明，实则无根之木，无源之水，除了能蛊惑人心，激起些不切实际的妄想，还有何用？不过是文人习气，最喜卖弄的‘屠龙之术’罢了！”

“正是此理！”有人附和道，“说得天花乱坠，可能拿出一条安民定国的良策？可能解决眼下汉阳府库的一钱一粮之困？王爷莫要被这等大言炎炎的空谈之辈蒙蔽了！”

荀裕却是被这‘横渠四局’击中了心神。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喻万春，心里却觉得此子有些不同，还待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