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住!这味儿有毒,别大口吸!”喻万春低喝一声,自己也微微侧头。
又过了一会儿,陶瓮被烧得微微发红。
突然,杨大低呼一声:“先生!有烟了!黄的!”
只见那插入水盆的竹管出口处,一缕极其淡薄黄色烟雾,带着滚烫的气息,嘶嘶地冒了出来,一触碰到冰冷的瓦盆内壁,瞬间就消失了!
“成了!”喻万春眼中精光一闪。
“硫精化气了!火稳住,千万别大!”
杨二赶紧稳住有些颤抖的手,小心地拨弄着柴火,让火势保持稳定。
时间一点点过去。那淡黄色的烟气持续不断地从竹管口涌出,一遇到冰冷的瓦盆壁,迅速凝结!
渐渐地,瓦盆内壁靠近竹管口的地方,开始积聚起一层极其细腻,闪烁着晶莹光泽的亮黄色粉末!
那粉末细腻得如同最上等的金粉,颜色纯净耀眼,与瓮里那些粗糙的,颜色混杂的原始硫磺块判若云泥!
“看!那就是精硫磺!”喻万春指着那层不断增厚的黄色粉末,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兴奋。
“杂质都留在瓮底了,跑过来的,就是最纯的精华!”
杨大杨二看得目瞪口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炼化”之术!
一块块脏兮兮的石头,竟然能变成如此纯净、细滑的粉末?
这简直比道家的炼丹术还要玄妙!
先生的手段,真是鬼神莫测!
整个过程持续了近三四个时辰。
喻万春一直严密监控着火候和冷凝效果,汗水浸湿了他的鬓角。
当瓮底的粗硫磺消耗殆尽,竹管口再无黄烟冒出时,他才示意杨二熄火。
待瓦盆彻底冷却,喻万春亲自用一把干燥的牛角小匙,小心翼翼地将附着在盆壁上的那层亮黄色粉末刮下,收集到一个干燥洁净的小陶罐里。
他捻起一小撮精硫磺粉,在指尖细细揉搓。粉末细腻滑润,毫无颗粒感,颜色纯净金黄,在昏暗里仿佛自带微光。
那股刺鼻的气味虽然还在,却比粗矿时纯粹了许多,少了许多令人作呕的杂味。
“好!”喻万春满意地盖上罐盖,密封好,“有了这精硫磺,加上我们提纯好的硝石和上等的柳炭粉,嘿嘿。”
他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锋芒,仿佛已经看到了盐商那正在装修的盐仓在惊天动地的轰鸣中化为齑粉的景象。
杨大杨二看着那小半罐看似不起眼的金黄粉末,挠了挠头,不知道先生到底要做什么。
硫磺已经准备好了,后面便是木炭。
冰厂里有熬硝准备的各种木头,却唯独没有木炭。
木炭价格高,杨大这些人就没有舍得用。
喻万春指着冰厂角落里堆着的废弃木料,“就用那些头木,挑笔直没结疤的。”
“杨三,你找几个人挖个浅坑,把木头竖着放好,上面用湿泥封顶,留几个小孔出烟。”
喻万春安排完,便带着大伙吃饭去了。
等他们吃完饭,轮班把坑挖好就已经到了后半夜。
喻万春用干草将木头引燃后,控制好火势,让木头在缺氧状态下慢慢闷烧。
烧好后立刻用湿泥封死所有气孔,让它彻底熄灭冷却。
做完这些,他们才去休息。
烧木炭时候,碳化需要半天到一整天,为了得到最好的木炭,喻万春又在冰厂待一天。
早上杨大几人早练的喊声把他吵醒了。
杨大几人在最前面,后面是乌压压的一群人。
看着一群人在跳广播体操,喻万春被惊到了。
多少年了,这场面多久没见过了?
应该是他高中毕业之后就没见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