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
证据呢?
没有证据,空口白牙?
说是我小弟听到你说,是你放的火?
温敬书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愤怒的火焰在每个人眼中燃烧,但温景行那句咆哮之后,紧随而来的却是冰冷的现实拷问。
温景行眼中的锐利消退。
他缓缓开口,“大哥所言极是,赵家父子,豺狼心肠。我们此刻需要的,不是咆哮,的确是证据。”
“空口无凭。仅凭我们基于盐引和赵明轩私怨的推断,根本无法撼动赵兴分毫。”
“他完全可以推得一干二净,反咬我们诬陷朝廷命官!至于那盐商,”温景行眼神冰冷,“此刻他恐怕比我们更清楚,若是牵扯出知县,不仅盐引保不住,他自己和全家老小的性命,顷刻间就会灰飞烟灭。”
“他也绝不会成为突破口!”
温景行眉头紧锁:“那怎么办?这口气我咽不下!酒楼被烧的损失,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温敬沉默半晌沉声道,“打蛇打七寸,要动赵家父子,必须有铁证。”
事情一时陷入了僵局,温敬与温景行陷入了自证的陷阱。
“证据?”喻万春开口,带着轻笑。
这声音轻佻,毫无敬畏。
“逻辑完整,何须证据?”
这句话如同惊雷,惊醒了温敬与温景行。
他们方才困在“自证”的牢笼里,绞尽脑汁想着如何证明是赵家父子放的火,如何寻找人证物证,却忘了,他们此刻并非在公堂之上,并非要对朝廷律法负责。
温景行眼中的迷茫瞬间消散,他猛地一拍大腿:“对啊!秋延!”
喻万春继续说道,“正是此理。岳丈,二叔,你们被‘证据’二字缚住了手脚。知县是官,我们是民,民告官,本就艰难,何况是纵火这等重罪?”
“他有一百种方法推脱,甚至反咬一口。”
“我们若执着于此,便是以己之短,攻彼之长,正中其下怀。”
“那该如何?”温景行急不可耐地追问。
喻万春沉吟片刻,“那盐商,才是我们的‘契机’。”
“你有主意了?”温敬知道,喻万春开口就是有了想法。
“巧了,最近我也没什么事。”喻万春笑了笑。
喻万春站起身,走到窗边,目光似乎穿透了紧闭的窗户,投向县衙的方向。
他语气轻松,却让温景行感到一股无形的寒意。
“正好,可以亲自去会一会这位盐商。”
“你要直接去找他?”温景行有些吃惊,“这太危险了!万一他通风报信,或者干脆……”
“他不会。”喻万春转过身,眼神笃定,“至少,在听完我要说的话之前,他不敢。”
他踱回桌边,压低声音,开始部署:“岳丈,请您立刻动用关系,查清这盐商的底细,哪怕只是捕风捉影的传言,也要收集。”
“还有,我想知道他运盐的路线、存放的仓库、交易对象,能找到多少信息是多少。”
温敬眼中精光一闪:“好!我温家在岭南经营多年,这点门路还是有的。蛛丝马迹,必不放过。”
“二叔,”喻万春看向温景行,“劳烦您亲自去一趟李家。不必提纵火之事,只以商贾身份,聊聊这新冒出来的盐商,问问李家的态度。”
温景行眼中一亮,立刻领会,“是了,李家盘踞岭南盐业多年,根基深厚,突然被人分了一杯羹,心中岂能无怨?”
“李家向来霸道,这口气他们未必咽得下。”
“我这就去!”温景行一下子就有了方向,动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