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巨大的水花在浑浊的河面上轰然炸开,两个纠缠在一起的身影瞬间被翻涌的浊浪吞没,只留下圈圈扩散的涟漪和河面上漂浮开的一抹刺眼的猩红。
“糟了!”
“掉下去了!”
“快救人啊!”
衙役们紧随其后冲到船头,正好目睹了这骇人的一幕。他们扑到船舷边,焦急地向下张望。
夜色已临,湍急的河水打着旋涡,本就视线不好,现在哪里还看得见半个人影?
就在众人惊魂未定、手足无措之际。
“噗通!”
又是一声清晰的落水声!
只见一道黑影,从刚才喻万春与陈贵落下的地方毫不犹豫地纵身跃下!
动作干脆利落,几乎没有激起太大的水花,便迅疾地扎入了那湍急浑浊的河水之中。
“谁?!”赵凯猛地扭头喝问。
“靠!怎么还有人主动往下跳!?”旁边的衙役惊呼。
“这谁?找死吗?”另一个衙役看着那翻滚的浪花,根本看不见任何身影。
“看身形不大,是温家的家丁?这么拼命?”有人猜测,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
“衙役这么拼了吗?”不明所以的温家仆从赶到船边,只看到一个身影入水,以为是衙役奋不顾身下水救人,不由得感动惊呼。
然而,随后跌跌撞撞被仆人搀扶到船头的温敬,却看得分明!
温敬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说不出话来。
一日之内,女儿被诬陷扣押、下落不明,刚刚洗脱冤屈,女婿竟又被凶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撞入了运河!
“啊!”温敬发出一声哀嚎,眼前一黑,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被手忙脚乱的仆人死死抱住。
“老爷!老爷晕过去了!”
“快!抬老爷回去!叫大夫!”温家仆从乱作一团。
赵凯看着眼前混乱的一幕,再看看脚下翻涌奔腾浑浊河水,一股暴怒直冲头顶!
他猛地举起手中刀鞘,狠狠砸在坚硬的船舷上!
“哐!哐!哐!”
沉重的敲击声如同丧钟,在喧嚣的码头回荡。
“都他娘的愣着干什么!?”赵凯对着手下衙役和周围呆若木鸡的漕帮众人咆哮道,“找船!放舢板!沿河给我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给我找!!”
吼完,他不再看任何人,提着刀鞘大步流星地冲下船去。
衙役们如梦初醒,慌忙跟了上去,呼喝着寻找船只和绳索。
漕帮的人面面相觑,一部分人看向刚刚苏醒的雷震,一部分人则看着汹涌的河面,神色复杂。
码头上,只剩下温家仆从焦急的呼喊以及昏迷的温敬。
河水依旧,今夜仿佛从未发生什么。
码头,窝棚。
少年带自己来到窝棚后便离开了,留下两名少年与一名少女。
少女给温云舒倒了一杯水后便安静的站在一旁,也不说话,看得出内里的恭敬。
温云舒环视一圈,发现这个窝棚很安静,桌上的一摞碗筷摆放整齐,几张凳子也是放的规整。
最早去码头做事的时候,她是去过窝棚的,不过在码头这么多年也只去过一次。
窝棚里面人汗味与河水的腥味发酵后的味道想起来就想吐,而这里却丝毫没有那种味道。
这时,她发现少女的眼神一直在自己身上,就那样安静的看着自己,看得出,她看的十分仔细。
温云舒并没有不舒服,只是觉得有些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