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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我还没摸过翠红楼的姑娘呢（第2页）

然而肿胀破裂的嘴角只牵动出一个扭曲古怪的弧度，比哭更难看的笑容。

“哥没……没事儿……”

他吸着气，声音嘶哑，“钱……钱没了……咱再挣……哥……哥教你的……招儿……还多着呢……”

他试图抬手像往常那样拍拍妹妹的头，可手臂只抬到一半，便无力地垂下。

他只能努力地，试图用那肿胀得只剩一条缝的眼睛，向妹妹传递一丝微弱的光亮，如同风中残烛。

这时喻万春出现在人群里，恰巧看见杨五抬手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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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认出是刚才骗钱的兄妹，心里不禁一动，现在二人受到了惩罚，不过这惩罚属实有些大。

喻万春眼见这男子受伤这么重，想去救他们，不过还是忍住了，他有些犹豫，这个时代若真如此不堪，如何救得过来？

暮色如同浑浊的墨汁，沉沉地泼洒下来。

长街两侧，店铺的灯笼依次亮起，晕开一圈圈昏黄的光团。

黑暗中，蜷缩在石地上的两团小小暗影互相倚靠着，如同两株在狂风暴雨后勉强纠缠依偎的野草。

静文仰着脸，泪痕在尘土与血污间冲出蜿蜒的小溪。

杨五肿胀的嘴角极其艰难地向上扯动了一下，想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他茫然地转动脖颈，目光掠过灯火通明、传出丝竹笑语的阁楼，扫过香气四溢、蒸腾着白气的食肆，最终落向城墙根下那片比夜更浓的暗处。

那里，蜷缩着无数沉默的、和他们一样的影子，是这座不夜城投下的最深的疮疤。

杨五已经抬不起头了，他见过被打的这么狠的同伴，没钱吃药，哀叫着死去。

他，怕了……

“或许，这就是我的最后一天？”

“我还没摸过翠红楼的姑娘呢。”

“那姑娘的脸怎么这么白？”

“哎！哎！，妹妹还在，是啊，妹妹以后可怎么活？”

“杨大他们怎么还不来？”

杨五心里胡思乱想着。

静文在一旁已经没了泪水，她求人帮忙，换来的只有两脚“滚蛋”。

她又不敢走远，生怕杨五再生变故。

该死的杨大、杨二、杨三、杨四！

就不知道出来找一找吗？

静文要崩溃了，她也怕哥哥死去。

这时一双透气软靴落在了静文面前，喻万春最后还是没有忍住，暗道：“算了，能救一个就救一个吧。”

“你再不救他，他可真的活不过今晚了。”

一道声音响起，静文抬头，是今日给过他钱的公子。

“回家……妹妹……”他喃喃道，声音被晚风吹散，轻得几乎听不见。

他抓了一下静文的手心，他不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救他，一定是看上了妹妹或另有所图。

妹妹虽然瘦小，可毕竟是个女子。应该值点钱吧？

“回家……回家……”杨五声音轻的像是芦苇沟里的飞絮，手指头在静文手心轻轻抓着。

静文轻轻松开了杨五的手，双膝一软，就开始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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