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声音平静,却听得萧璟和太后的眉头同时皱起。
萧璟看向我父亲,目光带着浓浓的厌恶:
「好一个沈侍郎!嫡女被妾室庶女欺凌至此,你非但不主持公道,反而助纣为虐,动用私刑。你眼里还有没有伦常?」
我父亲跪在地上,涕泪横流:
「陛下,臣冤枉啊。臣是被那林氏母女蒙蔽了。」
「蒙蔽?」太后冷笑,「哀家看你是色令智昏,嫡庶不分!难怪教出这等不知廉耻,陷害姐姐的庶女!」
「来人,把这对狼心狗肺的父女拖下去,哀家不想脏了眼。」
父亲抖成了一团,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了下去。
沈安然也彻底慌了,她爬过来想抓萧璟的衣摆,却被侍卫一脚踢开。
她只能一边哭喊着,一边跪在地上朝我爬过来:
「陛下饶命,太后饶命!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姐姐,看在我们多年的姐妹情分上,你救救我吧。那些东西我都还给你,魏世子我也还给你,求求你替我说说情吧。」
我往后退了一步,避开她伸过来的手:
「你逼我替你进清心庵的时候,可曾想过我们的姐妹情分?」
她还想来拉我,却被萧璟的侍卫制住。
萧璟冷眼看着她,沉声下令:
「户部侍郎沈权,治家不严,宠妻灭妻,苛待嫡女。念在沈安行将军的军功,着革去官职,贬为庶民。即日起逐出京城,不得逗留!」
「庶女沈安然,心术不正,屡次陷害嫡姐,冒名顶替,欺君犯上,鞭笞四十,送入清心庵,终身不得踏出庵门半步!姨娘林氏教女无方,煽风点火,同罪论处,鞭笞四十,一并送去。」
沈安然吓傻了,连哭都哭不出来,就被两个粗壮的嬷嬷像提小鸡一样架起来拖到了外面。
很快,她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就响了起来。
而我父亲早就已经昏死过去,被侍卫拖了出去。
直到殿内恢复安静,萧璟才将目光落在一旁眼神涣散的魏琛身上。
8
「靖安侯魏荣,通敌叛国,罪证确凿,其罪当诛!」
「靖安侯世子魏琛,欺君罔上,构陷功臣家眷,罪不容赦。着革去封号,押入大牢,与其父一起候审!」
魏琛终于反应过来,浑身颤抖,脸上的血色褪尽。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不!」
他挣脱侍卫的压制,手脚并用地爬向我,抱着我的大腿哭嚎起来:
「安意,求你,救救我。」
「你知道的我一直爱的就是你,我对你是真心的,你帮我求求情吧。」
「你兄长立了大功,他一向疼你,你让他用军功换我一命,他一定会答应的。」
我看着他哭得毫无形象,仿佛在看一场荒诞的戏码。
我用力抽回自己的腿,冷声问道:
「魏琛,你用我兄长威胁我时,可曾想过有今日?」
「律法昭昭,陛下圣裁,岂容你讨价还价?至于你的真心……」
我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还是留到黄泉路上,说给你那「性子跳脱,受不得拘」的安然妹妹听吧。」
最后一丝希望幻灭,他彻底瘫软,任由侍卫将他往外拖。
喧嚣散去,殿内恢复了安静。
萧璟看向我,眼神温和了些:
「安意,可有吓着?」
我摇摇头,屈膝行礼:
「多谢陛下为民女主持公道。」
他虚扶了我一下,我顺势站直。
太后叹了口气,招手让我上前。
「好孩子,经此一事,你也算脱胎换骨了。这几日,便留在哀家身边吧,哀家瞧着你稳重,心里喜欢。」
我心头一暖,恭敬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