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河的水汽尚未从衣袍上完全褪去,唐圣师徒四人便牵着小白龙,踏上了西行的官道。
行了约莫三月,前方地平线上浮现出一座城池的轮廓。
青灰色的城墙连绵数里,城门处人影稀疏,与沿途其他城池的热闹截然不同。
“总算见着城池了,俺老猪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猪八戒揉着肚子,加快脚步冲向城门,刚到城门口,却猛地停住脚步,眼睛瞪得溜圆。
“师父,你快看!这城里的人家,怎么都在门口挂着笼子?”
唐圣与孙无孔、沙僧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城池内的街巷两侧,家家户户的屋檐下,都悬挂着一个半人高的竹笼,笼身裹着厚厚的黑布,只隐约能看到里面有东西在轻微晃动。
微风拂过,竹笼随风摆动,发出吱呀的声响,与城池的寂静形成诡异的对比。
“不对劲。”孙无孔皱起眉头,纵身一跃,落在一户人家的屋檐下,伸手挑起笼上的黑布。
布帘掀开的瞬间,几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竹笼里蜷缩着一个约莫三四岁的孩童,身上只盖着一单薄衣裳,小手紧紧攥着衣角。
“这……这是怎么回事?”
沙僧从未见过如此对待孩童的场景。
“谁家父母会把孩子关在笼子里挂在屋檐下?”
猪八戒挠了挠头,强装镇定地猜测。
“说不定是天气太热,父母怕孩子在屋里闷着,所以挂在外面通风?又怕夜里着凉,才用布盖着……”
“你见过哪家父母这么养孩子?”
孙无孔翻了个白眼,收回手,黑布重新盖住竹笼。
“八戒,依我看,你小时候怕是被这么关过,不然怎么能想出这种荒唐理由?”
“你这弼马温,敢取笑俺老猪!”
猪八戒气得吹胡子瞪眼,撸起袖子就要和孙无孔理论。
沙僧连忙上前拉住他。
“二师兄,别吵了,现在不是拌嘴的时候,咱们得弄清楚,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孙无孔不再理会猪八戒,在脑海里呼唤劫难系统。
“系统,扫描一下,这里是不是比丘国?笼里的孩子,还有这满城的诡异氛围,到底是怎么回事?”
“叮!扫描结果,此地确为比丘国。检测到城内存在高强度系统能量波动,能量源头指向王宫方向。宿主需格外小心,此系统危险等级极高。”
孙无孔脸色一沉,刚想把系统的发现告诉唐圣,就见唐圣已经走到一位路过的老丈面前,拱手行礼。
“老丈您好,贫僧乃东土大唐而来的僧人,前往西天拜佛求经。途经贵地,见家家户户屋檐下笼中都挂着孩童,心中十分疑惑,不知这是贵国的习俗,还是另有缘由?”
老丈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看了唐圣一眼,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猛地低下头,加快脚步匆匆离去,连一句回应都没有。
唐圣又接连询问了几位路人,无论是挑着担子的货郎,还是抱着陶罐的妇人,要么是沉默不语,要么是惊慌失措地躲开,仿佛笼中孩童是一个不能提及的禁忌。
“看来这里的水,比咱们想象的还深。”
唐圣收回目光,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冷意。
“走,去王宫看看,这比丘国的国王,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比丘国的王宫坐落于城池中央,相较于其他国家的王宫,这里的宫墙更高,宫门处守卫森严。
两名身着铠甲的侍卫手持长枪,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靠近的人,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唐圣带着徒弟们走到宫门前,对着侍卫拱手道。
“贫僧唐三藏,奉我东土大唐人皇李世民旨意,前往西天拜佛求经。”
“途经比丘国,特来递交通关文牒,劳烦二位侍卫通报一声,请国王陛下加盖印玺,方便贫僧师徒通行。”
左侧的侍卫斜睨了唐圣一眼,目光在孙无孔的猴身、猪八戒的猪脸和沙僧身上上扫过,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不仅没有通报的意思,反而抱着胳膊,摆出一副不耐烦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