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了怛罗斯城的李固并未急着西攻白水城。
而是以大唐名义连发数封问罪文书,让石国君臣肉袒牵羊来怛罗斯磕头认罪,理由正是“久无蕃臣礼”。
东边俱兰等城的陷落以及北方乌古斯联盟部落的扫荡,早就传到了国主车鼻施的耳朵里。
这些年其虽跟大食眉来眼去,但并真敢跟大唐翻脸,只是有些阳奉阴违罢了。
收到文书后,其以“大唐大宛都督府(石国乃前汉大宛国的北半部分,而拔汗那为南半部分)”的名义请罪,并献上牛羊牲畜与万贯财货劳军。
如此一来一回,便又是近两月的时间过去。
李固好处笑纳后,转脸却让裴玢顿兵白水城下。
石国上下大惊,只得向大食求援。
又磨蹭了近一个月后,辽阳郡王这才率主力西进,但行军速度却是极慢,每日走完二十唐里就安营扎寨,好似不是来伐国灭师,而是春游踏青的。
天宝五载七月二十。
燕北经略副使李晟联合拔汗那仆从军翻越天山奇袭石国都城,一战而下,俘虏国主车鼻施以下王公大臣两百余,其余斩获无算。
天宝五载七月三十。
白水城石国兵马在内外交困中投降,驻守后方弩室羯城的石国王子远恩妄图负隅顽抗,却在五日后被裴玢三个时辰破城。
李固下令将其处死,并传首河中各国以作威慑。
八月十五。
辽阳郡王入瞰羯城。
李晟已于数日前南攻俱战提。
“啧~良器这小子,不是说了等我来再定行止吗?他带了多少兵马走?”
李固一屁股坐在石国国王宝座上,环顾左右:“边令诚呢?他怎么也没来?”
留守的拔汗那王子薛裕躬身道:“启禀大王,李副经略带了五千精锐南下,监军使翻越天山导致身体虚弱,如今正在弊处养病。”
李固双眼咕噜一转,起身走到对方近前:“哎呀呀,忠节都督果然虎父无犬子啊,此次拿下石国,贤父子居功至伟!”
薛裕连道不敢。
“殿下要如何处置车鼻施?”
“其久无臣礼,当然是献俘长安了。”
薛裕心下微微一动,轻叹道:“其子恩远若不是对抗天兵,当也能随其父东去,说不得还能侥幸活命。”
“哦?”
李固双眼冷芒微微一闪:“世子是觉得本王手段太过酷烈?”
“不不不~~大王误会了。”
薛裕连忙躬身拜道:“这里哪有微臣置喙的余地,石国乃我拔汗那世仇,早就想求天兵将其剿灭,如今得偿所愿,心中开心还来不及,只是如此一来河中诸国噤若寒蝉,只怕会倒向大食,于后日朝廷经略此地不利。”
说是没置喙的余地,却还是直来直去地表达了意见。
大唐河中第一忠蕃,果然有点意思。
李固却是顾左右而言他:“裴玢!”
“末将在!”
“率你本部人马西攻曹国(东曹),替副经略看好后路!”
薛裕听到此令,皱眉出声道:“那曹国毗邻大食重镇撒马尔罕,呼罗珊总督府大军朝发夕至,如今灭了石国已是数十年来未有之成果,大唐天威远播四方,如今无故再灭此蕃国,恐怕。。。。。。。”
“大食最精锐的呼罗珊军团嘛~”
李固似是毫不在意,转头继续对裴玢道:“若遇大食主力,不要恋战,与副经略一起撤回来,若大食人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