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固笑道:“听说你那几个弟弟,还有不少族中俊彦都来了?也不能浪费啊,经略衙门缺人缺得厉害,特别是各地方官员实缺,都是嗷嗷待哺啊。”
“不是吧,你燕北九管啊,不是各管一摊嘛?”
韦坚有些不解。
“你可拉倒吧,李大、良器还有守忠那几个,你又不是不了解,让他们骑马砍人可以,屯田安民、兴产置业,他们哪样能行?还不是通通推给我?”
李固大摇其头:“也就达夫文武全才,能让我省点心,西六管就别提了,要不是硬把史真庆从长安薅过来,这经略使衙门哪能设在广宁城!?坚昆、仆骨简直就是放养!”
说到此处,他心底又是微微一痛。
“若不是如此,玄北他何必如此操劳,凡事亲力亲为,整日在各处屯垦点打转,这才被人所害!”
韦坚深吸一口气,然后郑重点头:“我知道了,以后定当尽力而为。”
“不是吧~尽力而为?”
李固嘟囔道:“你可是韦子全啊,当世名臣!若论能力,天下谁能比得过你?”
说到这个,韦坚酸溜溜道:“某虽自负,可也没见过千里官道全用石炭渣铺设,道左驿站全在校舍旁边,乡野孩童尽数有书可读!燕北之治,已堪比上古先贤,我这什么能臣可是望尘莫及!”
“额~”
李固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难道是我要求太高了?”
韦坚点头不止:“高!那是相当高!某在长安都曾听闻燕北苛待署官,当初随你来此地的世家子,还剩几个?”
郡王面皮微红,小声道:“确实几乎逃亡一空。”
现在燕北的基层官吏几乎都被退伍军卒充当,剩下的也都是从迁入汉儿中推选德高望重之人勉强为之。
积极性与服从性很强,也没有旧官僚体系的种种恶习。
但缺点也显而易见。
没有相应的管理与施政经验,很多时候却是错漏频出。
要不是如此,李固也没必要天天带着幕僚班子到处巡查,现场办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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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坚直言不讳道:“二郎你战阵之上天赋异禀,年纪轻轻便已是当世名将,可若论安靖地方、放牧臣民,却是。。。。。。。。一塌糊涂!就像今日对安、史二人的处置,就极为欠妥!有些事情能做不能说,大王善待百姓一片赤诚,当然难能可贵,可若什么东西都摆在台面上。。。。。。。却是大为不智,有些物件不上称,可能都没三两重,可若是上了称,几千斤都打不住!”
被数落得没了面皮,可李固却是躬身下拜:“韦总管此言大善!孤受教了!”
韦坚侧身避过,然后轻叹道:“此事后续才是关键,此时拜我还为时尚早!”
“总管有何教孤?”
“燕北太被动了。”
韦总管皱眉摇头:“每次都被李林甫牵着鼻子走,这次损了李玄北与数百丁壮,还彻底与范阳反目,那下次又当如何!?是不是要各大军镇联手绞杀!?”
李固沉声道:“孤绝不容忍此事发生!”
“那就必须主动出击!”
韦坚伸出一根手指:“就算此时时机不到,不能将李贼彻底掀翻,也要为其找足够多的麻烦,让他焦头烂额,首尾不能相顾!”
李固突然有些恍若隔世之感。
当年他二人初识,每每都是对方问计于他。
而如今却是角色互换。
一方面确实是当初韦坚刻意交好、有意藏拙,而另一方面经历这次大难之后,韦氏麒麟已返璞归真,胸中锦绣更上层楼!
“计将安出?”
李固凑趣问道。
韦坚脸上厉色一闪:“某打算将李适之当做礼物送给李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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