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里一小驿,百里一大驿站,以官道联通。。。。。。。此策靡费钱粮太过巨大,不知用度何所出?”
洪亮的疑问之声响彻堂上。
众人目光又齐齐看向下首。
正是刚才李固以眼神示意的两个俊朗青年。
但这次李光弼等人却是并未针锋相对,反倒都是若有所思之色。
九管最后一位——燕管燕然都督杜环,与其族弟副都督杜佑。
京城韦杜,去天尺五。
众人没有出声质疑,并不是顾忌其京兆杜氏的显赫出身。
而是尊其门风、德行、功绩、才干。
而且刚才发问言之有物,并不是没事找茬。
“果有乃父风范,不愧是坚守柳城的英杰!”
李固大声夸赞。
杜环连道不敢。
当日其跟随薛楚玉血战契丹,身负十三创而死战不退。
在最后的惨烈巷战中更是率领敢死队数次发起反冲锋。
武备松弛的关中爷爷兵,愣是打出了边军的风范。
若不是薛楚玉身陷重围力战而死,说不得杜环都能以少胜多,创造出个不小的军事奇迹。
即便如此,他还是率队将薛公尸体抢出。
要不然的话,也不会上演薛嵩“背尸复仇”的悲怆一幕。
但光有这些许战功还不足以让其成为“九管”之一。
燕山北道仿岭南五管。
这些都督们若不犯什么忤逆大罪,可都是能世袭罔替的。
就像“桂管”陇西李氏那一支,从李靖平灭南方之后,已是繁衍百年。
所谓“经略府”,就是要将蛮夷之地归化入夏。
没有五百年之功休想完成。
反例如南中“爨氏”,虽是前汉移民,但已守不住汉风汉俗,彻底沦为蛮夷了。
杜环的父亲正是前陇右节度使——杜希望。
当年牛仙童得势时,常向边镇索贿。
杜使君谨守门风,不愿与之同流合污,却被对方诬陷坐罪贬官。
后来牛仙童事发,被杨思勖剜心剖肝。
杜希望的事情也被翻出来。
可李隆基并未将其平反。
自打嘴巴的事情,皇帝怎么能干?
于是便趁着这个机会“找补”到杜环身上来了,顺便还能给李固身边“掺沙子”,可谓是一举两得。
这种“平衡之道”李隆基玩了不知多少回。
就像这次又将杨国忠调过去管漕运,为了弥补韦坚,便升了他当刑部尚书。
虽然还没有“平章政事”的头衔,但已是拜相在望。
而此事却是大大刺激了史真庆。
要不然刚才其也不会如此失态,敢在李固面前炸刺儿。
“稍等片刻。”
李固示意左右,从外面请来一人。
看着略有些熟悉的身影,杜环脸上掠过一丝激动。
“草。。。。。。”
“驸马都尉莫要自谦。”
李固将其止住,然后对大家介绍道:“薛嵩,也是孤的连襟,河东薛氏的,大家也都认识吧,如今顺手帮孤打理一下柜坊的事情,修驿站、官道的钱就落在他身上了。”
史真庆双眼骨碌一转,面露沉思之色。
他跟薛嵩一样,也是韦家柜坊的股东代表,可最近其都在自怨自艾“仕途多舛”,并没有注意坊里的动静。
李固难道是要。。。。。。。
“各位经略跟都督都可以以衙署的名义向柜坊借贷,利息嘛。。。。。。前三年全免,后面可以府库盈余返还。”
话听到此处,史真庆再也按捺不住,开口道:“大王!您这好没道理,本经略别说府库,连个衙署都还没有,就像这广宁城一样,从头开始营造,这些钱粮还不知道从哪出呢,如何还有余力建驿站官道,柜坊这贷款我瀚管贷不起,更还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