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山脉西缘。
河东军屯粮转运之地。
大小辛兄弟二人满面尘灰,疲惫之色尽显。
七日夜连续疾驰一千多里。
若不是军中多为辛氏子弟、旧部。
这三千人已不战自溃。
可紧赶慢赶来到此处,接到的命令却是固守兵站,看护粮道。
来自尚野息的将令正中下怀。
辛杲京如蒙大赦,简单洗漱一番,就回帐中补觉了。
而辛云京不敢怠慢差事,专门叫来仓曹核查账目与粮草辎重度支情况。
河东军留在此处的只有两个校尉而已,跟辛氏兄弟级别差得太远,门第更是又高又贵,且有将令在身,当然不敢有所置喙。
半晌后。
新云京缓缓合上扎册:“辛苦了!出入清晰,分毫不差!”
仓曹连忙躬身道:“不敢!都是奴份内之事。”
二人正说话间,有军吏来报。
又有辅兵从前线回来运粮。
仓曹怒道:“这点小事等下唤我便可,恁地搅扰将军休息!”
那军吏讷讷不敢言。
辛云京摆摆手:“无妨,某正好熟悉一下咱们河东军粮草度支之法。”
此乃谦辞。
大唐边镇制度森严,各军虽隶属不同,但体制架构却是一般无二,有甚可熟悉的?
两人一听便知这位朔方来的辛将军是个细致之人。
但这等庶务,岂能让堂堂都知兵马使真个亲自动手?
过问一下,意思意思就得了。
“文书印信可都验过了?”
仓曹出声问道。
军吏连忙躬身回复:“勘验无误!”
仓曹转头对新云京拱手道:“将军尽可回去休息,剩下杂事交给我等便可。”
辛云京这才点头。
“既如此,本将便先回去,尔等切切不可怠慢。”
“喏!”
大型存粮兵站大部分时间本就是车水马龙。
此时更是人马嘶鸣。
在新云京回帐的路上,大批人马自北门鱼贯而入。
盔甲鲜亮,精神抖擞。
不愧是河东劲卒,实在不输朔方半分。
他心中刚升起些许感叹,却猛地停下脚步。
“这辅兵不对!”
左右亲兵有些懵懂道:“旗帜、装束都没错啊,刚才那仓曹不还说文书印信也没错吗?主君是不是太累了?”
辛云京皱眉摇头:“我大唐有兵甲如此犀利的辅兵?”
此问一出,左右亲兵也有些不确定道:“许是正兵亲自回来运粮?”
“我倒希望是如此。。。。。。”
他话音未落,只见入了营中的“辅兵”既不卸甲,也不下马,而是分兵几路,穿插入兵站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