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当日攻城时,就少杀些了。
弄得现在要迁乌蛮过去填补。
他们都是些习惯劫掠的悍匪,哪能抡起锄头下地干活啊。
此时皮逻阁重重叹息道:“看来这次嶲州必然要被赞普收入囊中。”
“那父亲还有何忧虑?”
“自此以后,南诏西北都是吐蕃,东南都是大唐,是丝毫缓冲都没有了。”
阁罗凤神色一厉:“如果咱们是颗核桃,当然要被两强碾碎,但要是钢锭呢?两家都奈何不得我们,却都要给好处出来!”
“放肆!”
皮逻阁大声呵斥道:“有些事情能做不能说!就算要当墙头草,也是多多些偏向大唐这边!名义上本王还是大唐的云南王、越国公!可赞普给了什么?”
“赞普给了三浪诏!未来还要给盐源的精盐!”
阁罗凤高声反驳:“这可比唐廷给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强多了!”
“一派胡言!”
皮逻阁起身狠狠瞪着儿子:“三浪诏是咱们一刀一枪打出来的,朝廷也派了兵马辅助,最后是吐蕃见大势已去,才当成骨头丢掉!而那精盐更是水中之月!”
“六万大军,弹指可破!”
“那就等他们打下来再说!”
一场父子谈话不欢而散。
其实皮逻阁理解儿子。
年轻人在长安受了太多屈辱,总要千方百计找回来,天然讨厌朝廷,倾向吐蕃。
但他蒙归义累受皇恩,断不能做那明目张胆背主之事。
就算将来要叛唐。
也要等他死了再说。
阁罗凤也很清楚父亲。
他老了。
南诏六部统一的梦想也完成了。
现在的局面就非常完美,有点不想折腾了。
皮逻阁不止一次地暗示,很多事情等阁罗凤登位以后再做。
可他已经等不了了。
而且有些手段,不是必须借助老父亲的力量。
“时机到了。”
阁罗凤回来后,接见了一个全身布满幽深花纹的青年。
“我族的血海深仇终于可以报了!”
他双拳紧握,浑身颤抖。
阁罗凤点点头:“你回东爨联络各部,我自会命人在昆州与你响应。”
“谢世子!”
“可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纹身青年俯首拜道:“包括安宁城与昆州在内的所有西爨全归南诏所有!”
阁罗凤摇摇头:“你说的不对,好好想想再说,我只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然的话,我就找其他爨氏族人合作了,大鬼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