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兴庆宫。
“蠢货!贼子!”
王昱的惨败让李隆基又一次龙颜震怒。
针对吐蕃的战略反攻本来非常顺利,河西、陇右捷报频传,就连安西也都在筹划将大小勃律夺回。
那里才两万出头的兵马啊!
却要掌控整条丝绸之路西线,甚至还有余力对吐蕃用兵!
可王昱那狗才!
独占益州富庶之地,守忠兵马也比安西要多,可竟然大败亏输!
李隆基啊杀他的心都有了。
但终究是出身太原王氏的重臣,不能率性而为。
去年三位四朝元老一起薨于任上。
他可是花了好大力气才将朝野内外的异议平息掉的。
短期内不能再动刀子了。
李隆基胸膛起伏渐渐平息,然后沉声道:“把那王昱在岭南找个地方打发了。”
李林甫出声道:“可贬为高要尉。”
“拟制吧。”
“圣人,剑南局面让谁去主持?”
李隆基沉吟片刻:“先把益州都督府的副手提上来,好像是叫张宥?授益州长史、剑南防御使,把成都给朕守好了!”
李林甫在心中默默记下,然后道:“圣人,前几日刚发出去关于南中方面的封赏诏书可否要追回?”
王昱将剑南道的野战军团几乎丢了个精光,新上来的张宥绝对会调集周边军州到益州救援。
怕是南中之兵也要动动了。
对朝廷来说,不如两件事并为一件事,将赏格一起议定。
而且,搞不好某人在成都防御战中被敌军击溃,丢了性命也说不定。
犬戎的战斗力可不是南中蛮子可比。
“给蒙舍诏的封赏就不用追回来了,其他的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吧。”
李隆基淡淡道。
皮逻阁赐名蒙归义,进云南王、越国公、开府仪同三司,加上柱国,统帅姚州以西,南中西北半壁。
因其统一六诏,官文还以南诏称之。
南诏云南王。
这封旨意不光坐实了其六诏之主的身份,同时也将西洱河谷地正式划归其辖下,而其西部边界也与吐蕃直接接壤了。
至此。
西南的事情算是暂时告一段落。
李隆基本想摆驾去大明宫,却又被李林甫的上奏给打断。
“圣人,幽州那边的事情,您给臣个方略吧。”
圣人斜眼一瞥:“尔乃首相,按照朝廷法度办理就是,何故问朕?”
李林甫躬身道:“事涉边镇节帅,臣不敢自专。”
“你以为如何?”
李隆基先把球踢了回去。
“张守珪告李延宠不守疆界,擅杀朝廷命官,故此发兵征讨;而李延宠弹劾张守珪无诏而讨,是欺君罔上,两人各执一词。”
李林甫只是将两人奏疏内容平铺直叙:“河北道王悔支持李延宠,历数张守珪这些年的不法之行,而幽州各级将官、参军都未表态,不过最有意思的还是李怀秀。。。。。。”
“嗯?”
“他竟然支持张守珪,说李延宠频频挑衅,草原本已恢复平静,却多生事端,恐有图谋。”
李隆基冷哼一声:“乱七八糟!此战张守珪打输了?”
“大败,白真陀罗、赵堪等将仅以身免。”
圣人太阳穴不自觉地跳了跳,转头对高力士到:“大将军,此事你派个内侍去一趟,好好给朕查查,到底谁是忠勇之臣,谁是乱臣贼子!”
“老奴遵旨!”
近些年边镇节帅权力愈发大了,原来的监察体系已难堪使用。
于是李隆基选择派遣内侍进行“监军”工作。
此事已逐渐成为常例。
忙完政务的圣人匆匆往玄英观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