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便引军而行。
李光弼刚才问的是军事问题,而李固回答的却是政治与人心。
虽然在南中地界上,姚州都督府军政一肩挑。
可李光弼还是下意识要以李固的意见为主。
自三王案以后,这个趋势就愈发明显。
毗沙演武堂出来的人,甚至都隐隐以“少将军”为主心骨。
除了他们四李之外,连高适也是如此。
李光弼望着前方旌旗猎猎,微微有些出神。
这少年是要去向何方呢?
而此时另外一个“四李将军”的李守忠处,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安宁城外。
王承训长吁短叹。
严正海神色复杂。
低矮的夯土城墙在羌蛮子弟兵的强攻下摇摇欲坠。
赤格作为火线提拔的旅帅,此时身先士卒冲在最前方。
城头已被己方弩箭压制,虽还有零星冷箭射下,但都被其灵活身法躲过。
城墙根下。
他纵身一跃,双手抓住重弩扎入墙体的箭杆,草鞋已被其丢下,赤脚老茧连蹬带蹭,如壁虎游墙直直往上。
遇到无突出物攀附之地,他便以随身携带的铁锥插入借力。
全身肌肉紧绷,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先登之功!
只要立上一个,父母家人此生无忧。
就算死了,也是荣耀村寨,部族盐引份额都能保住三年。
以后他赤格家看族内谁敢欺负?
这安宁城墙虽是直上直下,但比之悬崖峭壁又如何?
为了生计,他曾冒险深入冰川找寻奇物。
眼前这“土围子”对赤格来说,如履平地。
安宁城爨氏守军显然没有预料到此时会有大军攻城。
任何的守城措施都没有做,仅仅是将城门关上而已。
李守忠神情严肃,死死盯住赤格与其麾下的身影。
当日被爨氏扮成的马匪偷袭后,他便生出了拿下安宁城的念头。
正如李固所想。
他确实在长安学了不少“规矩”。
而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李固的种种谋算与布置。
他深知东川铜矿的重要性,也明白队伍中少府与无量真阁匠人的关键,特别是那新式钻头,价值简直无可估量。
爨氏既然敢这么干,就是不怕跟李固翻脸。
李守忠当日杀伤数百,俘虏上千。
吃了这么大亏的爨归王,会怎么对待留在他处的打盐匠人?
会不会突袭铜矿?
还在草原的李守忠绝对不会思考这些问题。
可如今的李守忠会!
因此他要提前替李固拿到能够交换的筹码。
那掌握爨族食盐命脉的安宁城就至关重要了。
因此他力排众议,率军杀了个回马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