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弼有些庆幸。
他自入南中以来,行军安寨全都严格按照李固给的册子安排吃喝拉撒。
虽然诸如必须喝开水,穿草过林要全身包裹,晚上睡觉要撑起纱帐,这些多出来的“军务”让府兵们有些怨声载道。
但效果是真的好。
旬月以来,竟无一个非战斗减员。
军士基本都保持了九成以上的战斗状态。
如此他才敢以千人之兵,挡万人来袭。
唐兵制式军弩的射程对邆赕诏骑兵来说,简直是噩梦。
“嗡~”
一声下来。
在一个他们不能理解的距离,前面数层人马全部栽倒。
后面数层骑兵躲闪不及,全都马失前蹄。
河谷地太窄了。
前锋下意识地稍微往西侧躲避。
“嗖嗖~”
城头杂乱羽箭又来。
太和城墙根离西洱河最宽处都不足一里。
乌蛮骑兵前冲,自是处在交叉火力的打击范围之内。
唐弩强劲无匹。
白河蛮则在墙头抛射。
这就是李光弼给到杨连的唯一命令。
可劲儿射。
咩罗皮冷哼一声示意左右。
藤牌刀兵上前。
藤是万年老藤,浸油阴干,数岁而成。
刀是南诏弯刀,师承吐蕃冷锻工艺,锋度高、韧性强,可与横刀争锋。
但这样豪奢的装备,在邆赕诏也仅有这不到千人而已。
马队回撤。
千人步军队举盾前行。
此时的弩兵虽然还能造成杀伤,但威胁已是大减。
城头上松松垮垮的河蛮弓则更是不堪,箭头全都卡在了藤牌缝隙中,也只有零星几羽落入军阵缝隙,已是难以阻止对方来袭。
唐军阵中干脆歇了弩机。
只让太和城头对对方弓箭进行压制。
片刻之后。
藤牌兵已欺至近前。
双方甚至都能看到彼此被战争扭曲的脸庞。
突然。
拒马阵两侧轰然打开两个出口。
一左一右各冲出两队骑兵。
他们全身只着轻甲,手中全是一水儿的长兵。
或枪或矛,有戟有戈。
藤牌兵左右侧翼来敌,突然有些应接不暇。
盾牌不知该主要防御哪边。
戳、刺、挑、搂、钩。
本就勉强维持的藤牌阵瞬间告破。
刚挫过一阵的邆赕诏马队返身来救,却先被城头箭雨“刷”过一阵,待骑兵抽出武器准备接敌时。
“嗡~”
府兵在马上拿出手弩边射边退。
又打得对方骑兵灰头土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