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元廿五年,五月初七。
草草在客居之所过了个端午节。
原本齐整的使团已是散的七零八落。
御史严正海正式动身巡查剑南道各州盐政。
广宁公主李袅袅则去为西南无量真阁选址,陈从运等人自是随行在侧,整日在锦官城周边名山大川打转。
蜀中道门极盛,多的是钟灵毓秀之地。
无量真多半还是会与各派道友当邻居了。
张先如今已是少府掌冶丞亲封的“首席大匠”,近日也是带着同僚在益州钱监忙活。
鲜于仲通的铜料如约运抵,铸钱炉的火光昼夜不息。
李光弼则带着李守忠、高适、李晟,代李固去益州折冲府进行摸底。
他这个姚州行军司马领的也是府兵。
足员两千。
每年轮替五百人。
听说都督府如今兵士缺额严重。
李光弼压力山大。
数日下来,各人手头上的事情也都暂时有了眉目,执行工作交给下面的人后,今日长安使团的核心成员又一齐出动了。
土地的拨付也好,府兵的征调也好,甚至联合柜坊的设立也好,都绕不过王昱这个节度使。
众人前面该干的都干完了,剩下的只能等这位封疆大吏回来。
索性出来散心。
李光弼还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此地府兵的逃亡率虽然还没到京兆府夸张的八成以上,但也接近四成,情况不容乐观。
益州府库兵甲粮草倒是充盈得很,算是聊以慰藉。
“二郎,你这又是做甚?”
杨钊的心口被李固狠狠刻上了个“固”字,其包扎的绷带现在还隐隐往外渗血。
刀尖再往里半寸,就要捅到心脏,小命玩完。
胸前肋骨当时都被划得嘎嘎响。
李固美其名曰:刻骨铭心,永不背主。
“熬鹰。”
李光弼听了一愣。
“二郎怎知我近日在用‘控禽术’驯服本地凤头鹰?”
驯化秃鹫、雕类这种猛禽,让其做监视侦查,草原可是早有传承。
突厥金雕,契丹、奚之海东青,都是其中最优秀的例子。
而且这绝活从不外传。
也就是李光弼这种契丹贵族出身的才有可能习得。
“二郎将鹰熬熟以后,咱们比试一番如何?”
李固一愣,这货真以为自己是在熬鹰。
“我熬之鹰隼非年许不可功成。”
这句话彻底激起了李光弼的胜负欲。
“那我就更要领教一番了!”
什么鹰这么厉害,都要熬一年多?本地啥品种啊?
李固顾左右而言他:“李大。。。哎,真别扭,都堂堂姚州行军司马,很快就是当大都督的人了,连个表字都没有,羞也不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