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宴将终。
经过刚才圣人的那一通安排,李固是没办法再站岗了。
于是他干脆寻了相熟之人在殿尾豪饮。
“什么时候走?”
“你大婚的第二日。”
李光弼今天恣意洒脱,跟以往的沉郁模样大相径庭。
“这么快?”
李固有些意外。
“要不是参加你的婚礼,明日我就要走,安西路遥,须得早行!”
李光弼已四品上左清道率,左迁安西都护府都虞候,明面上算是贬谪了。
但他已算是非常满意。
天下皆知边镇军将最易立功,他能以“东宫旧属”单独领军,已算是极为难得。
“太子今日也很高兴。”
他快速扫了眼前殿,脸上挂了淡淡笑意。
李瑛在与诸位兄弟推杯换盏,李亨更是被他拉着狂灌御酒。
“什么时候会下明旨?”
李固说的当然是“让太子”之事。
“明日。”
李光弼轻轻吐出两字,然后低声道:“殿下让储后,还为郢王。”
恢复旧称,而不是改用其他边鄙之地的封号,但也没有升格,用更好的字或者京兆地名。
说明李隆基心底里对他“让太子”的做法持中性看法。
不讨厌,但也不是很喜欢。
李固松了口气。
这事儿终归是过去了,还算是有个不错的结局。
韦坚还在长安与洛阳之间挖渠,今日未能回来参宴。
高适前两天也表达出来想去边地的想法。
外祖已同意帮其安排到朔方李楷洛身边听用。
皇甫惟明年后可能会外放河西,而颜真卿很快就要到河北道任职。
史真庆在李固面前自罚三十盏,直喝得涕泪横流,口中不停告罪。
李固当然是选择原谅他了。
世家世家,家家难当。
毗沙演武堂的常客们,马上要流星四散,又不是多大仇怨,没必要不依不饶。
就算当日败下阵来的是李固。
他也不会对这些人有多怨恨。
各为其主,各为其利。
输了他认。
但工坊血债,却需要血来偿!
“你刚才可是惹得圣人有些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