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固颔首表示认同。
韦十七这个县令也才没当多少天,手下班底都是上任留下来的,如果按照严苛些的标准,那整个长安县衙可以说都算是“内鬼”了。
能混进来当个一官半职的,哪个没有些背景?
“既如此,我先回府了。”
暮鼓将尽。
他要是犯了宵禁,辛思廉定打得他屁股开花。
“咱们就到此为止吧。”
韦坚沉声道。
李固停下脚步,只转过侧脸。
“韦明府何意?”
“改日我去找杨洄,让他给你赔罪,工坊之事就此揭过如何?”
“哦,韦县尊竟然当了杨氏的说客?”
韦坚摇头叹道:“除非圣人开口,还有哪家能让我当说客?”
他起身直视李固。
“二郎,我知你心中悲愤,毕竟是那么多条人命,可这事情后面站着的是谁,你还能不清楚吗?圣人如今这旨意再明显不过,也是让咱们就此收手,如果你还要执意查下去,那就是雷霆之怒啊!”
其言诚恳,其意拳拳。
韦坚虽为世家子,对普通百姓没那么多同情心,但他对李固的善意是毋庸置疑的。
“我哪能不知天高地厚?”
李固展颜笑道:“老十七你想多了!”
听闻此话,韦坚大松一口气:“看你刚才那决绝模样,我还以为你要跑到宫禁去拼命呢!”
“你也觉得不是平康坊那位,而只是出自妇人之手?”
虽然此话说得隐晦,但谁还听不出其中说的是谁。
韦坚咂咂嘴,语带调侃:“那位大人虽口蜜腹剑,但眼明心亮,哪敢动少府分毫?”
虽然这次损毁的铜料已宝钱都是算在韦家柜坊头上。
但工坊里的人、器、物,却也损失不少。
这可都是李隆基的财产。
果然是宫里那个蠢女人!
李固拱拱手:“知道了,赶紧回去准备十万贯贺礼,不然喜酒没你的份!”
如今已是十一月下旬,与广宁公主李袅袅的婚期就在下月。
韦坚闻言也不着恼,只是轻松道:“我现有一物当做贺礼,不用准备一文宝钱。”
“少说疯话,没钱我不认识你。”
“你来之前,忠王刚送来口信。”
李固这才脸色微变。
“他同意了。”
这次风波之中,太子表现极为抢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