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跟安禄山、史思明结拜成兄弟了!
李固直到望见幽州城墙,内心还是复杂难言。
可当时的情境下,他如果严词拒绝,二将绝对羞刀难入鞘。
万一闹出什么事端出来,后果恐怕难以设想。
将来这俩货不会拉着他一起造反吧?!
娘的!
还是尽快跑到南方!
越远越好!
好在大唐边军之中结拜兄弟、收纳义子都是普遍事情。
谁人也不会拿此事大肆宣扬。
除非你抱了根像张守珪那样的大粗腿。
李固抬头,只看到前方旗牌林立,仪仗盛大。
其上唐楷清晰可辨:幽州节度使、幽州都督、河北道采访使、御史大夫、右羽林军大将军、辅国大将军、上柱国、渔阳郡开国公。
安禄山是提前派了人报捷。
可这大唐东北边疆第一人也没必要亲自迎接吧?
此时安史二人心头猛然一缩。
如此骄兵悍将,就像老鼠见猫,气焰顿消。
全体将士集体下马步行,安禄山更是把腰弯到尘土里,临到近前,几乎跪行。
史思明也是不遑多让,而且比他的义兄还要落后一个身子。
“末将安禄山(史思明),叩见节度大人!”
仪仗簇拥之下,张守珪身套重紫圆领襕袍,头佩黑色展脚幞头,腰束十三銙金玉革带,其上白虎纹样森然生威,坠在上面的金鱼袋被太阳照得流光溢彩。
“你二将何来?”
这位边疆重臣宽脸长髯,说话不疾不徐,听不出任何情绪。
“末将二人领命出击,斩杀奚王李诗得胜而归。”
“哦?真有如此大胜?莫要诓骗本官。”
安禄山往后一指:“此少年郎乃上任奚王李鲁苏与固安公主之后,正是他手刃贼酋。”
李固将装着首级的木匣呈上。
“请大人过目。”
张守珪往盒中扫了一眼,脸上闪过一丝讶色。
“果是此僚。”
他抬头看向军阵。
“平卢军就剩这些了?”
安禄山心头一颤:“那契丹李怀秀半路杀出,伤。。。。。伤亡是大了些。。。。。。。”
“你二将以一军之力力战二胡?那也是不容易了。”
“节度大人,我麾下儿郎奋力拼杀,就连孩儿我也差点回不来,他们都为大唐,为咱幽州尽忠了!”
安禄山跪步前行,肥硕的身体在地上拖出了深深一道沟壑,说到伤心处,已是嚎啕大哭起来。
李固内心一阵膈应。
安禄山跟琐高都认了这老头儿当爹?
小爷我就这么平白矮了一辈儿?
后世节度使们收纳义子的恶习,多半就是此人带起来的。
张守珪嫌恶地微微皱眉,其左右亲兵便乱脚将眼前肉山踹翻。
“你刚才说是‘领命出击’?”
他方脸一肃,厉声喝问:“你领的谁的命?!”
安禄山勉强翻了个身道:“不是琐高传了您的命令吗?”
“琐高?那是何人?”
旁边佐官小声道:“奉诚都督府衙官,奚族怒皆部的首领。”
张守珪听后矢口否认:“我从未向此人下令。”
“义父!真是琐高。。。。。”
安禄山话说一半便被喝止。
“我奉圣上之命节度幽州,平灭贼胡!哪有你这碧眼的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