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一双眼睛亮得可怕,冲着薛栀一个劲的笔画。
可惜,薛栀看不懂手语,迷糊道:“你我看不懂。”
女人神色有些着急,张嘴‘啊,额’的出声,突然间,瞥到了薛栀身后桌子上的笔墨,指了指,“啊,嗯”
薛栀循着女人所指的方向望去,瞬间明白,“你是说,你可以写字?告诉我?”
“嗯嗯嗯。”女人连连点头应道。
薛栀眼神示意荷花,荷花快速把笔纸拿到女人面前。
女人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纸,‘啪嗒’一下,一滴泪落到了纸上。
天知道,她已经多久没碰过笔墨了。
薛栀注意到女人的情绪,只见女人拿起笔,十分熟练地写起了字。
字迹工整,气韵生动,一看就是学过多年书法。
既识字,写得还这么好,又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聂——之——欢。”薛栀一字一句道,“你叫聂之欢啊?
名字真好听,你父母应该很疼你吧,不然也不会起这个名字,承欢膝下。”
只是
薛栀微微蹙眉,她总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很熟悉,应该从哪听到过。
聂之欢抬手写,“谢谢你救了我。”
“不必客气。”薛栀摆了摆手道:“你应该庆幸自己躺在我的马车前,如果不是我经过,你现在啊,早没命了。”
顿了顿,问道:“现在你的病好得差不多了,你家在哪?我派人送你回去。”
回家
聂之欢抬头看了眼薛栀,眼神深处升起一丝期待,而后又消失不见。
想起那个‘家’,哪里是家啊?明明是狼窝,不,应该是地狱才对。
想及此,聂之欢剧烈地摇头,不用抱住自己,身体蜷缩成一团,一副受了极大刺激或是虐待的模样。
薛栀着急迷茫道:“你别激动,你有什么事,慢慢跟我说。
别激动!别激动!”
在薛栀的安抚下,聂之欢平复了一下心情,写道:“我不要回去!求求你,别把我送回去。
我会死的,求你。”
薛栀在聂之欢短短的一句话,以及脸上绝望的表情,得知聂之欢的处境怕是很艰难。
“你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你怎么会躺在雪地里?你家里人呢?难道就不管吗?”
听到薛栀的话,聂之欢肩膀缩了缩。
这是被打得太多,形成了肌肉记忆,下意识地躲避。
聂之欢没有第一时间告诉薛栀,而是一双黯淡无光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薛栀,慎重地写下,“我可以相信你吗?”
薛栀没直接答应,而是认真地说,“你觉得我值得信任吗?你若是愿意相信我,可以跟我说。”
“你救了我,我相信你。”聂之欢决定相信一次。
哪怕在此之前,她已经错信过无数人了。
随后,薛栀看到聂之欢的字,她才恍然大悟。
她说怎么觉得聂之欢这个名字耳熟呢,原来是她啊。
前世,她偶尔也听过关于聂之欢的事,但聂之欢只是故事中的一个配角,准确地说,连配角都不如,从来没人见过她,好似只存在于人的记忆中。
聂之欢,定国公府的世子妃,曾给世子顾裕生下两儿一女。
只是一次外出,据说被山匪掳走,为保清白之身,跳崖而亡。
后聂之欢庶妹,聂之瑶,嫁给顾裕成为续弦。
外人都以为聂之瑶悲惨,嫁人当续弦,还要照顾三个孩子,年纪轻轻就成了后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