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魁主动找李珣之负荆请罪,今日抬回二夫人母亲嫁妆一事,侯爷全权交给他处理,他却自视甚高以为秦府的人不敢耍小手段小聪明,这才吃了一个大亏。
他该罚!
木魁跪在李珣之的面前,满脸愧疚:“还请侯爷责罚。”
李珣之冷冷看向他:“木魁,你轻敌了,幸好这不是战场,否则多少同僚会被你今日的过错牵连?”
“属下知错,属下愿意接受惩罚。”
“迟些你自己去领军棍。”
“是。”
李珣之大步流星快速赶到了芯苑,却发现秦明月不仅没有伤心难过,还在有条不紊地继续清点。
这个反应都是出乎李珣之的预料,难道说……秦明月不知道自己母亲的嫁妆被调包了?
秦明月远远看到李珣之,礼貌颔首行了一礼,又继续手中的盘点活计。
李珣之也不催促,只是静静站在一旁等待,发现她将所有可疑的东西都圈了出来,便好奇去查看了一番,发现她圈出来的东西十有八九有问题。
他压下心中的疑惑,知道她完成了工作才道:“你是怎么判断嫁妆的真假的?你全部看过?”
秦明月摇头:“我自是没看过的,以前在家中,我根本接触不到我娘的嫁妆。”
“那你这是如何筛选的?”
“很简单,看新旧。”秦明月随手指向一个花瓶,“这个花瓶的瓶底基本没有磨损的痕迹,但是如果是我娘带过来的瓷器,那起码已经使用了五六年……”
是的,秦明月的母亲嫁入秦府不过五、六年就香消玉殒了。
就算爹爹害怕睹物思人,将母亲的所有物件都收了起来,它们也不可能如此“崭新”。
所以秦明月判断,这些过于“新”的东西,都是被掉包了的。
李珣之看向她的眼里带着欣赏,笑道:“你若是男子,好好读书参加科举,定然是个清明的父母官。”
秦明月连连摆手:“我这个只能算是雕虫小技、邪门歪道,具体的还要侯爷帮忙了。”
李珣之颔首:“我可以帮你找出被调包的东西,然后呢?你有什么打算吗?”
其实这件事情李珣之完全可以全权处理,但他想尊重秦明月的意见。
这句话落入一旁的木铁、木魁耳中,不啻于惊天旱雷啊,要知道自家侯爷平日里处理公务那都是说一不二,何时如此尊重别人的意见了?
秦明月道:“我当然有打算,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这个打算可能会让我和侯府的名声都一落千丈。”秦明月说着,就这么眼巴巴看着李珣之,“不知侯爷意下如何?”
秦明月这话完全是“厚颜无耻”,毕竟在外人眼里她早就没有什么“名声”了,所以会“名声一落千丈”的,只有侯府而已。
李珣之眉梢微挑道:“所以……你准备报官?”
秦明月讨好地笑笑:“不愧是侯爷的啊,果然睿智过人,没错,我就是想就报官。”
秦明月虽然看不起秦家人,但他们亦有傲骨,断然做不出调包媳妇(儿媳)嫁妆这种事,所以这只可能是张氏所为。
即使她和张氏之间早已没有“亲情”可言,即使她们之间只有血海深仇,但在外人看来,张氏就是她的母亲,哪怕没有生她也养了她十来年。
单单一个“孝”字,都能压断她的脊梁骨。
只要她敢指证张氏、为难张氏,京城老百姓一个一口唾沫都能将她淹死。
所以秦明月要把这件事情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