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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第五次被测出肚子里是个女孩后,爸爸的巴掌狠狠落在了妈妈脸上。
她踉跄着还没站稳,爸爸的脚已经一下下踹在她隆起的肚子上,
“没用的贱人!连个带把的都生不出来!”
我扑上去用瘦小的身子护住妈妈,爸爸照样一脚将我踹飞。
剧痛让我蜷缩在地上,晕倒前听到他唾沫横飞地咒骂:“还敢护着她?两个赔钱货!要是让我绝后了看我不打死你们!”
醒来时发现妈妈躺在一片血泊里,我爬过去想擦她脸上的血,却被她一口唾沫啐在脸上,“你跟你爸一样恶心,滚,离我远一点!你也不该出生!”
我没有哭,没有怨恨,默默地从抽屉中翻出了一个破旧的手机。
他们永远不会知道,这台手机可以神奇地接通八年前妈妈的电话。
听筒里传来少女清亮的声音,那是妈妈还没有被外婆绑起来,强迫她嫁给爸爸的时候。
妈妈,我一定可以救你,这次去过你的人生吧
不知多久,爸爸拎着酒瓶摇摇晃晃走出来,“当年那二十块彩礼真是喂了狗!连个带把的都生不出来!”
“白花这么大力气绑你过来!不知道以后能不能生了,呸,真是晦气!”
爸爸扔掉酒瓶,拽着妈妈的头发就往院子里拖。
我扑过去抱住他的腿,“爸爸,不要打了,妈妈会疼的”
却被他一脚踢开,“赔钱货再碍事,连你一起扔出去!”
我扑到妈妈的身上,想护着妈妈,身上的疼让我不由地缩起来。
打累的爸爸拖着妈妈就扔在院子里。
深秋的夜风像刀子似的,妈妈只穿着单薄的衣服瘫在泥地上。
我抱着破棉被冲出去时,看见她嘴唇已经冻得发紫。
“妈妈”我刚把被子盖在她身上,就被她嫌弃地推开。
棉被掉在地上,我跪在地上捡起来,固执地重新裹住她发抖的身子。
见到妈妈睡着后,我偷偷从墙砖缝里摸出我捡到的坏手机。
要是手机是好的话该多好,我就能打给许蕾阿姨了。
妈妈说过,她这个好姐妹在城里开了理发店,她们本可以过得很好的。
自我出生以來,妈妈虽然嫌弃我,但还是会半夜偷偷塞给我半个馒头。
她语气冰冷,但会絮絮叨叨地给我讲她没有嫁给爸爸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