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流泪。既然好死你不选,便慢慢磨死吧。”
顾于景站起来,冷哼一声,“将他带到书院门口,告诉众人,这便是今日作恶的暴徒,只要不弄死,随便他们怎么玩。”
满头大汗的魏主事听到此话后,浑身哆嗦起来。
他见识过那些贪官污吏被押赴刑场时,百姓的盛怒。
若真的被丢到人群中,他只怕会被弄得筋脉寸断,腐臭不堪。
这个顾于景果然蛇蝎心肠,杀人诛心。
他干嚎着嗓子,痛哭流涕,“顾大人,小的错了,都招,我都招……”
顾于景挑眉,坐回椅子上,接过松烟倒好的茶,慢悠悠地掀开茶盖,“说吧。”
“我是收到雅阁那帮人的指示,才闹事的……”
“那你可知雅阁在霁溪小镇有哪些同党?”
“这个小的不知,他们行事一向神秘……”
录好口供后,顾于景下令,“断了他的手脚,别让他跑了,关押起来,来日为证。”
惨烈的叫声响起,顾于景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身穿蓝色圆领窄袖的带刀侍卫,从外而入,来到顾于景面前,拿出一封信,道“主子,今日发生暴动后,淳大夫没有跟任何人接头,一心救治伤患。属下觉得,她不是雅阁的人。”
“属下也觉得。若是雅阁的人,怎么会让他的同伴对自己儿子所在的书院动手呢?”
松烟在一旁补充,“方才在山上,淳大夫那副爱子心切的模样也不像是装的。”
顾于景没有说话。
“主子,那医馆我们还要监视吗?”
想到此处,松烟又开始疑惑,“那半夜来医馆的那个男子,是做什么的?难道是看病的?可是也没有哪个大男人经常半夜找女大夫看病呀。
我们来小镇这么久,也没见到淳大夫的相公,若是她相公知道此事,只怕有得闹了。”
“松烟,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
“没……”
“好好查案,管好自己的嘴,不要胡乱猜测。”顾于景剜了他一眼。
松烟看着顾于景一副不好惹的样子,垂下头去。
顾于景来到大门口时,山长、夫子与家长们都围过来道谢。
“顾大人,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此事本就因我而起,山长不必介怀。”顾于景神色淡淡,不以为意。
秋风吹来,他咳嗽一声,山长猛然发现,他脖子上开始渗血来。
“顾大人,您脖子上的伤……”
淳静姝侧头,眼神凝重。
“淳大夫,我先带遇初于杨昊去院子里休息,您安心给顾大人看诊吧。”杨母见状,牵着两个孩子退到一边去了。
“有劳杨大姐了。”
夫子引着两人去安静的大堂,松烟拿着医药袋跟在后面。
“顾大人,现在有何症状?”
“头有点晕。”
淳静姝将帕子搭在顾于景手腕上,“顾大人,你脖子上的伤口抹两日药便无事了。只是你左手的手疾,因为今日的折腾,又出现了一些新症状。下一个疗程的方案需要调整,今日服用一颗清热解毒的药丸。”
她净手后,拿出药膏,用指尖抹到伤口处。
药膏温热的触感,配上指腹的摩挲感,顾于景觉得自己脖颈的温度,在不断攀升。
最后,温度变得有些灼人。
淳静姝拿起一卷新纱布,一层层轻轻地覆盖,将伤口遮住。
顾于景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将眼中的情绪遮住。
“顾大人,好了。”淳静姝说完,松开手。
顾于景抬头,对着铜镜,发现脖子上纱布的缠法是“8”字缠绕法。
是那个丫头最常用的包扎法。